他还要回甘宁, 不想在蒙都耽误太多时间, 便开口道:“我阿兄为人正义, 不是一个弑主之人。就算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他也不会不顾纲常地杀了这个贼。可我恩怨分明, 睚眦必报。你咒我阿兄死在外面,我便想割了你的舌头, 你偷了我阿兄的东西,我定要砍了你的手。”

顾尔金给了他这样说话的底气, 他便一定要拿出这份底气来。

扎那拿刀指着他, “在蒙都, 你可以杀我, 但绝对有来无回,世人会唾骂你,指责你。可你如今连刀都拿不起了,怎么杀?”

顾濯笑着,“我是这世上最不怕身染污名之人,我在北明坏事做尽,到了莽蒙,想杀个可汗玩玩。今日,我不是莽蒙二王子阿日善,是北明臣顾濯。弑主的骂名,我担着。”

他要替顾尔金杀了扎那,不论缘由。

蒙都的兵屈指可数,这次他不怕战,他一只手提不动刀,便用另一只手。一声令下,兵如阴云一般笼罩着蒙都,一声声箭矢飞射的声音如撕裂的布。

扎那节节败退,脸上沾满了血。“阿日善,你简直是疯子,这是你父建的蒙都!”

顾濯的刀重重砍在扎那的肩头,但却被拦下,两刀相撞的声音极其刺耳,如雷声轰鸣。“我父的东西为何会在你的手里呢?扎那,莽蒙不是你的。”

这是老可汗卑躬屈膝将亲儿子丢弃换来的太平,顾濯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好似儿时被丢弃的是他自己,而后在裴钱手底下苦命生长的也是自己。

有人当天下是珍宝,用尽一生守护着,倾尽所有。可有人当它是玩物,只管拿捏在手。

扎那胸前遭受沉重一脚,他闷了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顾濯没有打算立即要了他的命,只是看着他疼痛的吐着血。顾濯问:“西奴昨日诈了我,令我险些死在战场上,你在昨日谋反了,这让我不得不多问一句,天下当真有那么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