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他也没有避讳,李崇点头,他凑近了一些:
“没错,朕记得兵部来报过,年后有一批要运送北境的军粮就存放在沧州?”
宋离的眉心立刻蹙起,声音都严厉了下来:
“陛下想要挪用那笔军粮来赈灾?不可。”
他多年来身居高位,骨子里自有一种霸道,哪怕是面对李崇有时也不加收敛,如今李崇对朝政越发熟稔他有意慢慢移交手中的权利,但是有些触及底线的事儿他不会让步,北境的军粮绝不能动,眉宇间不自觉带上了两分厉色。
宋离的变脸倒是在李崇的预料之内,他笑着亲自给他斟了茶水:
“你听朕把话说完啊,喝口水,心脉不好脾气还这么大?”
眼前的笑脸让宋离不得不缓下了些神色,耐下了性子,抬手接了这杯茶,听着他的想法。
李崇却将问题再一次抛给了他:
“如今粮价飞涨,随着难民的数量变多,这三倍的粮价就能变成十倍,到那时要如何?”
这个问题宋离也不是没有想过:
“哄抬粮价的奸商挑出几个处以极刑,米商必然不敢再次以身试法,再从周边的州县调集一些粮食,坚持到春天应该也是可以的。”
李崇却再一次问出声:
“五大仓在天子脚下都尚且敢空成这样,附近州县又能拨出多少米粮来?
更不说只要有救济粮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朝廷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不够,难民越多,粮食越少,即便是杀光京城所有的米商,也再榨不出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