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照二位大人的意思就是洛河去年泛滥,光两湖和浙安境内就淹没了农田四百五十顷。
但是从河道总督黄曲呈送上来的洛河河道图和折子上看,洛河去年泛滥的位置位于入海口瀛洲境内,受灾面积总计四百五十顷,其中有一半是未曾开垦的滩涂,民田面积只有二百余顷。
瀛洲位于浙安境内,这计算的民田减少面积差了三分之一,但是若朕没有记错,两湖辖区的洛河河段去年河道的折子根本并未上报水灾。”
李崇这么多天翻遍了这几位总督一年上报的折子,封疆大吏的折子直接呈送内阁,除了内阁和宋离,几乎没有人能同时看到这么多的折子,更不会从那一本一本厚厚折子中挑拣出所有的数据,横向比较计算。
两湖总督徐长林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而河道总督黄曲的脸色也有些不安。
李崇欣赏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你们一人说浙安辖区洛河河道泛滥吞没了三百多顷良田,一人说浙安河段并未泛滥,真是有趣啊,你们谁来给他们断断官司?”
李崇就倚在靠背上,姿态闲散随意,但是眼底的清亮却丝毫不容哄骗。
若是将州府的整体看做是一个审计对象,那么耕地水田的数量和粮食产量对于如今这个以粮食为税基的封建社会来说,绝对算是整体审计对象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