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梅村长也很清楚。她将剩余的水全部喝完,玻璃杯放下与桌面相碰时发出声响。

“然后,许闻夫妻两就把年年抱了回去,再晚一点年年可能就没呼吸了。”她低声说,“他们两口子没读过书,为人朴实善良,许闻想过去派出所,但大雪天山里交通不便,而且年年情况也很糟糕,需要两人时刻照顾着。他们请了矿山里的赤脚大夫给年年看病,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将近半个月,等年年情况好转了些,他们就带着年年赶路坐火车回了花花村。”

“离开前,矿山打工的当地人告诉他们,甲岭那个地方很穷,有不少人会因为贫困无法养育,就把小孩丢弃,年年无缘无故出现在大山里,还是带着一身伤,基本可以确定是被丢掉的弃婴,去派出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可以领养年年。而且那个时候许奶奶的病情加重,他们急着回花花村照顾她,就没再多耽搁了。”

梅村长顿了顿:“后来他们回来想办领弃婴收养手续,当时他们先跟我说了,我告诉许闻,他患有心脏病,梅子也身患其它疾病,而且他们经济条件差,按照领养标准无疑是欠缺养育小孩的经济能力,县局是不会批准的。也因此,年年落不了户。”

回忆起他们生前朴实无怨的笑容,王阿姨接连叹气:“老许家真是太苦了,过得苦,命也苦啊。”

庞杂的信息灌入谢寒山的脑海中,他倏地想起年年跟他回家时,年年及管家说过的话。

“年年似卷卷,姨姨也似卷卷哦~”

“少爷,年年长得跟你小时候还有点像…”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串联起,谢寒山倏地站起来,神情如黑夜般冷沉:“年年被捡到的时候,确定还不到三个月大吗?矿山是不是在里子山?”

“对,是里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