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崽儿再见。”
许闻目睹着母亲回屋后,才带着崽崽沿着青石板路往村口走,知道这是梦境的年年依然跟了上去,一路上他看着许叔叔给穿着奶黄色小短袖的自己,摘花花哼歌时,他也下意识在心里跟着许叔叔哼歌。
这次许叔叔唱的是他能听懂的歌,青石板路上静悄悄的,其他的村民都在农忙,年年一边在心里跟着哼哼唧唧,一边望着小小的自己,走路的时候因为鞋子有些开胶,动作兀地奇怪。
许闻很快就察觉到了崽崽的异常,他愣了愣,那种被大山积压的沉重愧疚感和自责感,再次涌来,他握紧了青筋毕现的手,而复又散开,最后抱起了小崽崽。
“乖崽儿。”他说,“叔叔抱着你走路。”
“好哒。”
“苏苏,泥跟奶奶在吃什么药呀?”年年听到自己问。
许闻摸了摸三岁年年的小卷毛,回答的很含糊:“让叔叔和奶奶变得更健康的药。”
他只字不提他们的病,村里所有人的知道,只有当时的自己不知道。年年停下脚步,眼眶红红地望着一大一小,喉间仿佛吞了片柠檬般酸涩。
“那窝阔步阔以次呀?”
“小孩子不可以乱吃药。”许闻将崽崽抱起来,“年年想不想要气球还有奶糖?”
年年看着那个瘦小的自己回答:“不用啦,窝萌把钱钱买肉肉肥来给奶奶姨姨次哦,窝不要气球和糖糖。”
其实他很想要,前不久村里老人的邻村亲戚过来探望时,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很漂亮的氢气球,他远远地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