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蔺很少笑。

要哄他笑,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很珍惜这一点点愉悦。

因为谢停舟今天早上提前给停驻在贝尔曼的官员知会的缘故,他们下来不久,几个官员就亦步亦趋地走近。

为首的正是当年那个给谢停舟办理户籍的官员,他看上去比之前要苍老很多:“兰蔺阁下,贝尔曼岛欢迎您的莅临。”

他说完,在斜前方带路,一边对着两人介绍道:“今日两位来得很巧,太子殿下刚刚从休眠舱之中醒来,我们把您要来的消息和他说了之后,他……表现得很高兴。”

兰蔺微微挑起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谢停舟脸上。

他原本以为谢停舟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会保有着一点未曾消退的愤慨之意。

再不然,也会有一些忧愁和不悦。

毕竟,苦难带给人的与其说是成长,不如说是心口一块永远无法磨灭的、只要触碰就会感觉到钻心疼痛的疤痕。

它会终年不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猛地爆发出来,让人感觉到如潮水般袭来的毁灭性的疼痛。

但,谢停舟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平静。

他像是听见了一个事不关己、素未谋面的人一样,只是安静的望着兰蔺,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他似乎能够察觉到兰蔺内心的想法,压着眉梢,勾起一个很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