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楚彧又吩咐李得福道:“尚相年纪大了,赐座吧。”
李得福连忙去捧了一个绣凳过来,尚直忠却道:“多谢皇上体谅,然老臣心中有愧,今日本是来请罪的,不敢受此恩典。”
楚彧将奏折合上,明知故问道:“尚相这话是何意?”
尚直忠面露惭愧之色,道:“昨日入夜时分,臣的老妻突发恶疾,形势颇危,府中仆人慌张去传消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尚锡鳞,得知此事,立即纵马赶回府中,路过朱雀街时,不慎与行人起了冲突,老臣得知此事,当即教训了他。”
说到这里,尚直忠语气转为肃然:“他身为朝廷命官,本该爱民护民,时时刻刻为着百姓着想,岂能因一己之私,在闹市中纵马,惊扰民众,公然触犯朝廷律例。”
他一掀官袍下摆,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老臣教导无方,上无颜面对君父,下愧对黎民百姓,罪该万死,今日老臣特意带他前来,向皇上请罪。”
尚锡鳞也立即跪下去,叩首道:“罪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楚彧坐在御案后,看着这一对爷孙俩,凤眸中没什么情绪,片刻后,他方才不疾不徐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闹市纵马罢了,况且事出有因,尚锡鳞是因为牵挂祖母安危,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见其孝心所在。”
尚直忠叩首道:“皇上深仁厚泽,老臣感激涕零,只是他到底是触犯了朝廷律法,若不惩治,岂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闻言,楚彧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那就命其在府中思过一个月吧,小惩大诫。”
“老臣叩谢皇上恩典。”
尚锡鳞也立即道:“谢皇上隆恩,罪臣一定好好反思己过,诚心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