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使没有给学徒插嘴的机会,更不关心埃兹先生的反应。“少废话。”他直截了当地吩咐。
“一个故事的开头不一定引人注目。”阿加莎缓缓开口,“比如四十年前的渡鸦之战后,莫托格的遗民涌入圣卡洛斯的城门”她的声音清晰响亮,尤利尔不禁打了个寒战。
“得到门票的人并非只有非富即贵的上等人,因为总有狡猾的老鼠搭上顺风车。雾之城的污染也从那时开始。移民们带来了吵闹、贫穷、差异和野蛮的风俗,这些事物酝酿出混乱。然而乱中有序更有机会。事务司建立了分部和新秩序,律法开始实施,城街与教堂里焕发生机。每个人都渴望在新环境获取比原来更多的报酬,人们彼此竞争,艰难求存。”
“但在失去了战乱的威胁后,社会阶级很快固化下来。拥有家底的老爷们雇佣价格低廉的仆人装点新庄园,富商控制集市和工厂。好勇斗狠的冒险者组成佣兵团队,探索新的云海山脉。”
“只有底层的平民这些人里包括农夫、妓女、渔民、裁缝,还有皮匠、屠夫、装订工、面包师,或者耍把戏的小丑和不长耳朵的理发师。前几种倒还好,只要地上还能长麦子,那么它也肯定可以长出农夫。同样有男人在妓女就不愁活计靠手艺吃饭的家伙则不同。这些人在魔法之城成了新时代的边角料,生存给他们的难题在于如何找到自己全新的价值。”
尤利尔不由感慨:“这很难。”
“非常难,而且希望渺茫。”阿加莎断定,“他们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为神秘生物。”
“火种试炼?”使者表示疑问。
“当然不可能。高塔的试炼只向神秘学徒开放。但除了克洛伊,还有地方能帮助人们踏入神秘之环。”侦探打量一眼学徒。
尤利尔以为她指的是炼金魔药“索维罗”,但阿加莎给出另一个答案:“是盖亚教会。”
有什么重砸在他心上。“教会?”
“只要有足够的赎罪券,神职者们不会吝啬给予仪式作为赐福。毕竟神秘者活得久一些,假如他们不去攀登更高境界的话。”
又是我不了解的东西。但学徒强迫自己接受这一事实。他原本试图将里表世界的教会分开来看待,而墓地中的无字碑令他改变了想法。“请继续,波洛小姐。”尤利尔走到使者身后,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里面的犯人微微抬头。此刻是下午三点整,按照约定的时间,赌徒该被送到教会十字军手里。不过有了黑骑士和风行者在分会总部制造的动静,他们的时间余富出许多。
“他们是谁?”霍布森嚷嚷。没有人理会他。乔伊虽然是恶魔猎手,但显然他对恶魔中的底层垃圾不感兴趣。
“安德鲁弗纳原本是个铁匠,很难说家里积累了什么财富。可他在某一天得到了教会的垂青,得以从凡人中脱颖而出。”有了统领的许可,阿加莎完全可以在事务司里把这位维修师的资料查个底掉。哪怕维修部隶属于后勤司,作为非学徒晋升的神秘生物,安德鲁弗纳在经历审核时也会在事务司留下详细的背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