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没事,不骗你。”他看着小女仆腰间血肉模糊的横截面,感觉手指沉重地要命。你明知道自己救不了她,白痴,干嘛不随她的心愿呢?满足她,问问她的家人和牵挂,给她两句抚慰的话语吧。你还有什么立场祈求原谅呢?是你拉她进入这该死的战场,是你引来恶魔领主发泄憎恨,是你误解了她的心意,最后还让她为你而死。
他克制思绪,手掌却不受控制地遵从了南娜的意愿,祝福过的圣水沿着女孩的头发淌下。她露出笑容,似乎想要说什么。“说吧。”学徒施展神术提振她的精神,聆听女孩的遗言。说吧,南娜。我会答应你,无论它是什么。
“大人……我能……向您祈祷吗?”
尤利尔愣住了。
芬芳的圣水淌下南娜的头顶,她仿佛正在接受一场神圣的洗礼。
直到战斗彻底落幕,水银领主拉梅塔都没有再回来。白之使率先落到浮台边,寒冰和烈火的气息在他的铠甲缭绕。他碰碰学徒的肩膀,以最平和、最坚决的声音说:“她死了。”
“我知道。”尤利尔放下南娜的半截身体,勉强站起来。“是拉梅塔。她疯了一样在重伤后还来向我复仇,南娜救了我。知道吗?南娜说她不怕你。”他摇摇头,“炎之月领主呢?”
“他撤退了。”使者迟了两秒才告诉他,“你可以埋葬……南娜。”
得到这个允许可真不容易,是吗?南娜又不是食尸者。尤利尔扭头打量他的表情,最终遗憾地转回去。“我真以为你会惊讶。”
没想到这句话让他的愿望实现了。乔伊皱起眉头,盯着学徒,好像在疑惑他的表现。许久之后,使者说:“她干嘛对你说这些?”
“她把我当成神父了。”他发现自己居然能为这露出微笑。尤利尔将南娜的身体摆放整齐,跪在她身边。学徒的神情充满迷茫。
他的耳边响起一声轻轻地叹息。白霜凝结,为死者作了副纯洁的棺材。
……
统领将一小块玻璃片状的透明碎片交给她,命令一如既往地蛮横。
“盒子?”海伦没听说过炼金术里还有这种零件,她在学徒时期了解过炼金学,可那只是皮毛。“这意味着它能打开?”
尤利尔摇摇头,统领则没有回应。她用巫术窥探碎片的命运轨迹,然而这东西根本没反应。“它确实是件神秘物品,这类东西对第二夜一系的法术有本能的抗拒。我们要么去问学派巫师,要么等找到罗玛后把它带回高塔,看看占卜能得到什么结果。”拉森多半可以发现更多,假如他的伤势恢复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