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戾王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他那说一不二的至上原则、动辄生杀的疯狂与残暴,女人有些说不出地犯怵。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凭着一贯的隐忍,仍旧恭敬地单膝跪地,唯有抱拳的手蓦地紧了些许。
“洛宸,你可听说过‘沥血剑’?”
戾王似是终于将面前的疆域图看得透彻了,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对着女人问道。
是在问,却又不似在问,女人的身子瞬间僵住。她在心尖上迅捷而反复地斟酌了这句话的个中意味,却什么也没有品出来,只得缓了心神,恭敬答道:“属下愚钝,未曾听闻。”
她说话时,依旧保持着那般姿势,除了头缓缓抬起,看向了戾王。
她的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她平日里的沉着与冷静,点漆般墨黑的眸子里,如藏了一池秋水,水波平静,细风微澜。
戾王看着女人,突然像是轻嘲她一般笑了起来,又好似对女人的单调生活隐隐有了一丝同情。他示意女人起来,同时语重心长地说:“绛锋阁虽说是杀手组织,你这个做阁主的,也合该知晓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否则可就略显死板寡闻了些。”
女人恭敬颔首,唇角微勾,尽显受教之态。但事实上,她非但有所耳闻,且知之甚深。是以,听到“沥血剑”三个字,她虽面上不见波澜,心中却一时谨慎起来,甚至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殿下此番,是要属下去取这‘沥血剑’吗?”她试探性发问。
“非也,‘沥血’行踪无迹,没有完整的线索怎能轻易得到?”
“所以……”女人这次蹙眉,倒是蹙出几分真实的心思。
戾王举步在堂中踱了几踱,没有作声,只渐渐转头看向门外。而洛宸也凭着自己深厚的功力,早在戾王转头之前,听到了外面点水般轻灵的脚步声。
来人着一袭黑衣,进门时随手扯下遮面用的面具,眼神快速地与女人对视,算是作为属下对她这个阁主的礼节,然后同女人一样,单膝跪在了戾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