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咬了咬牙,提住一口气,启动了机关。出口的大门缓缓开启,她这才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很快,她又发现,在这层如窗纸般轻薄脆弱的希望后面,却是更深的绝望。
在洛宸面前铺开的,是一卷陌生的长卷,她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以往练功、玩闹都不曾来过。
洛宸立时慌了神,在这片陌生的林子里,她第一次感到压迫与威胁。虽然她年已十八,但到底,还不曾经历过大风大浪,此番打击,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的勇敢与胆气。
她像一只受了惊的猎物,又似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幼兽,一边无声泣泪,一边在山林中无助茫然地逃着……
慢毒带给她的不适与痛苦愈来愈强,最终,她只能一边痛吟着一边在山间爬行。
染血的白衣很快又被山中润土染得斑驳,原本俊俏的面容也很快沾满了泥渍。
寒气逼了上来,残阳如血,敛尽山林的最后一点余晖。四周终于暗了下来,洛宸却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敛蹙在额间的纤眉,沾湿在发丝间的冷汗,苍白无色的唇……她看上去好似最薄的瓷胎,一碰就要碎裂一般。
无多时,两个采药人路过,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洛宸。她那一身白衣,在山中很是扎眼。
“娘亲,这儿有个人。”说话的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虽是个女孩,但瞧不出半点娇养之态。
旁边的女人神色有些严肃,话语却颇为柔和。她将装草药的背篓放在一旁,蹲下去把洛宸放平在地,须臾间已将手搭上了她的脉弦,细细诊断起来。
女孩问:“她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