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绝对担得起“良医”之谓,无论平日如何慈悲心肠,治病救人当真不敢有半点手软,更不会因为病人要忍受的痛楚而草草了事。
洛宸此刻一如在受刑,出于人对不适事物的躲避本能,她不知多少次想要将栖梧探过来的手推开,却又出于理智和陆晴萱的“强迫”,不得不咬牙硬受下这难耐的折磨。
眼角不自知地湿润,银牙似乎也要咬碎开去,就连相较下痛感并不十分强烈的缝合,也在长久的延续之后变得异常难忍起来。
分明身体虚弱到了极限,又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洛宸紧攥的拳头忽地砸向身边的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洛宸自己都觉再没气力撑下去了,栖梧却在这时剪断了连接她肌体和银针的缝合线。
“洛宸?”她轻声唤她。
“……”
“洛宸?!”陆晴萱也低声叫她的名字,更透了几分焦急。
洛宸的眼皮动了动,依约听到二人声音,心头微微一颤;几乎快要放弃坚持昏沉过去的意识也猛地挣扎了一下,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微弱的一声“嗯”。
众人的心上一刻还如高挂悬壁的孤松,听到这一声,竟蓦地踏实了许多。
栖梧更是松了一口气,着手将她的伤口仔细缠裹,又宽慰众人道:“心肺不曾有伤,这是万幸——缝合用的桑皮线,静养几日待身体吸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