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没什么。”栖妍心神转定,目色黯然地望着陆晴萱,“晴……陆姑娘,你已很累了,请你休息一会儿再做决定,好吗?”
陆姑娘!
原来熟稔也可在刹那变成陌生!
陆晴萱下意识把手抚上心口,那里的伤好似又深了一些,但她还是应了句“好”。
栖妍才悄悄带上门出去,隔着门又道:“我不会逃走,就在叶道长房里,陆姑娘随时可以吩咐我。”
然而吩咐不吩咐,又有什么意义?
晨曦已然微显,寒阳瘦月,各自隐匿在峰林云岫中,一个慵懒得未及升起,一个则贪恋得迟迟不肯落下。陆晴萱凝视着被带上的房门,不由得怅恨良久。
她确然很累了,怔了少时,终于肯转动僵硬的腰身,堪堪地往床榻边挪去。随后她慢慢坐了下来,有些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向前微仰起头,似乎在等待什么。
屋子里静悄悄的;晨风低旋,贴着房前屋后溜过,落下轻盈的呼哨;檐下一只雀子扑棱而起,抖落一夜风尘。
在这些细索的声音里,陆晴萱鼻翼翕动得越来越快,峨眉渐渐皱缩成倒悬的月牙,一汪清澈的泪水终是忍不住从眼角涌出,漫过她的脸颊和双鬓——今番,不会再有人温柔捧住她的脸,给予她那样一个长情脉脉的吻了。
陆晴萱不是没有预想过与洛宸分别后的孤寂难耐,甚至成梦魇、化执念,可当这苦痛真实地出现,润湿长睫,凝结的全是洛宸的碎影,分明又跟预想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