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见声音止住言语,抬眸觑向洛宸,不过只有短短一瞬,就偏转回脑袋仿佛置若罔闻,而睨着枭兀自道:“封针也要取出来,不然她无法运功,也就无法炼血。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大人应该不会为难在下吧?”
女人的语调温缓平和,言辞有礼有节,所求更是依合情理,可听来总似意有所指的反语。洛宸心头隐有触动,疑思也不由得更甚,方才的敌视情绪却随着这句话堪堪地平复了。
她似乎听出一丝弦外之音,只是到底摸不准女人的态度和立场,唯有毫无头绪地猜度罢了。
枭听完女人的话,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许是顾忌戾王在此,她愣是瞪了女人好一阵,才冷硬地挤出一句:“你,命令我?!”
洛宸晓得她在努力平复心头的怒火。
“不敢。”女人依旧不卑不亢,“在下只是以实情相告,大人莫要误会。”
洛宸的唇角淡然微扬,所谓静以制动,其高妙大概莫过于此了。
“误会?!”枭咬着牙重复女人最后二字,眼看就要发作,不料戾王突然抬手将其打断。他挑起眉反问女人道:“没有误会,只是本王要问:拔掉封针,你能保证她不会逃跑吗?留下她的武功,你能保证她一定乖乖配合你炼血吗?”
戾王边说着边凑近女人,自上而下地觑着她,眼神里凝满了威慑与压迫:“倘若她因此坏了我的计划,你——担待得起吗?”
洛宸以往惯见戾王如此,这是一种自骨头里生出的寒意,如数九寒天灌入单薄衣衫里的风雪,可以毫不留情地摧垮一个人的底气。她本以为女人也会在这种威压中软怯下来,不想竟是个例外。
但见女人清浅一笑,似乎对戾王这一问早有预料,兀自顶着眉宇间风波不动的气定神闲与之对视。戾王被她这样默然不语地瞧着,不一会儿,居然也依稀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没趣地清了清嗓子。
这时女人才悠然启口:“殿下何以这般不自信,凡世人总有所求,她如今身陷囹圄,殿下何不先问清楚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