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都来了,他们说外公还在路上。好吵。不想听道歉,对不起是最无用的三个字。
她的灵魂跟身体好像分开来。身体有自己的主意,它在发疯,骂人,摔东西。尽全力不分亲疏地去伤害所有要靠近它的人。灵魂在旁观,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
如果是,她为什么能把爸爸推得摔到在地,把妈妈赶出去。把哥哥的头砸破。
如果不是,那么这个被护士医生按在床上的人又是谁。她瘦,脏,眼神比野兽还要凶狠。
野兽也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晚上。以为能够自己一个人待着了。妈妈和爸爸没有走。妈妈摸着她的额头,“没事…妈妈在呢。没事了,阿宝。没事。我们都在。”
阿宝。本地话里长辈对小孩子的亲昵称呼。好久没有听过。黎以清眨了眨眼睛,她的声音白天喊哑了。
“妈…帮我找小七埋在哪里。”
小七?那是谁?关怡良点头,“好,好。”黎冶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饿不饿?哪里不舒服都跟我们说好吗。”
“柳无隅呢?”
她。
黎冶的两只手包住小孩的手,“还没醒过来。”
黎以清看向天花板,什么意思,在睡觉吗。接着听见爸爸继续说:“她被人故意撞到海里。就在隔壁。”
原来是这样。那她…变成了睡美人。奇怪。听见爸爸的话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情绪被哪个神仙暂停了。确实也累了。想睡觉。
“困了就睡。我们都不走,安心睡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闭眼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