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远远的立在门边,视线却一刻也不肯离开床榻。
廊道下的秋宁心下惴惴,握着长剑的手心惊出一片冷汗。
焦灼的氛围已持续半个时辰了,自云葳被带回来,直到现下,观主都没勇气给人将箭矢拔出,射中的位置若再偏离半寸,云葳此刻早去了奈何桥。
或许,若非那被射穿的,云葳贴身不离带了十三载的小长命锁替她挡了一下,这会儿她也去见阎王了。
观主深吸一口气,强稳心神,给左右的弟子递了个眼色,凝眸肃目,将手探上了云葳的胸前。
握住断箭的木柄,随着左手刀入,她猛一用力,将断箭抽离了云葳的身体。
身侧的弟子眼疾手快,将撒放了止血药剂的纱布用力摁在云葳的胸口处,手法娴熟的给人包扎了起来。
观主长叹一声,起身的刹那,身子虚离的晃了晃。
文昭眼尖的上前将人扶住,心虚询问:“观主,云葳她如何?”
观主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垂眸瞧着榻上不省人事的云葳,眼底的疼惜苦楚毫不遮掩:
“撑的过今夜,能捡回条命来。她是个苦命孩子,于您也算有恩,贫道求您,手下留情。”
抛下一句话,观主闪身便走,背影沧桑而落寞。
不远处的长廊下,桃枝面色颓然。脸颊上有一对鲜红的指印,是她自己打的。
她恨自己,怎就没照看好小主子,若她跟在身边,云葳不会出事的。
今晨她本紧咬着马车不放,可嶙峋的山路旁灌丛里,总不时地传出些微异样的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