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嫌臣是个累赘,不要臣了吗?”
她凝眸望着文昭,见人的面色上,除却微微眨动的浓密睫毛,再无波动,便自顾自说道:
“臣知道说什么也无法挽回铸成的过错,您让臣在府中留几日,臣把家师书稿给您默出来,写完就走,权当给您赔罪。以后不会再来扰您,臣告退。”
云葳压抑着啜泣,撑着地板起身,逃也似的直奔殿门而去。
她早该清楚,文昭留她在侧是为利用,她若惹是生非,自会招人厌弃。
可与人相处将近两个月,不知不觉地,她到今时才知,她有些依赖文昭了。
许是自幼慕强,欣赏独立有为的女子,如师傅,如观主;许是少人怜惜,渴盼有说一不二的人回护,文昭会护她,哄她,把她放身边,教她打理府中文书,甚至是骑马点茶这样的小事…
泪花模糊了视线,云葳咬住唇缘隐忍着哭声,光洁的地板平坦,她却险些平地扑了个趔趄。
文昭还没理顺凌乱的思绪,眼见云葳仓惶的背影行将冲出寝阁,垂眸瞥见地板上被她哭出来的一滩小水洼,终究心软的开了口:
“回来,孤没让你走呢。”
话音入耳,云葳好似被人抛弃又捡回的小猫儿,怔愣又意外地僵在原地,攀上门把的手指不知该不该用力。
“方才答应的好,这会儿又不听话了?不听话孤就真不要你了。”
文昭看她不知所措的立在门边,轻笑着逗她。
云葳眼下被患得患失的心绪搅扰的失了理智,闻言,忙不迭地抬袖胡乱抹去了眼泪,一溜烟跑回了文昭身边,半跪在她面前,垂眸喃喃低语:“臣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