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说,说就是了,殿下息怒。”
文昭听得这话,才舍得把搓弄云葳的魔爪拿开,云葳白皙的小脸上,已多了两块红印子。
她兀自揉着脸颊,眨巴着眼睫继续扯谎:
“臣是觉得,若真考过殿试,此生都不必再吃应考的苦楚,所以才暗自窃喜的。”
文昭的视线几乎凝固在了她翕动不停的睫毛上,眼底霜色愈发幽沉,直将手指节攥的咯咯作响:
“来人,带她去殿外罚跪,不准撑伞。”
文昭转身便回了书阁落座,阖眸小憩。
她已下定决心,云葳动辄扯谎的坏毛病非得治一治,赶早不赶晚。
秋宁无奈抿了抿嘴,对着怔愣的云葳道:
“云姑娘,请吧。您该不想让婢子动手,可对?”
云葳回身瞧着外间飘渺的水雾,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又湿又凉,她才不要去。
大眼睛滴溜一转,云葳计上心来,侧身溜回殿内,三步并两步,“哧溜”一下滑跪在了文昭身前。
“臣错了,殿下息怒。臣先前说过,向往外间自在辽阔,不喜仕途。臣入贡院后心神不定,以为自己定会名落孙山,回归道观指日可待,这才失笑的。”
一番说辞入耳,秋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若这是实话,还不如刚才那句谎话讨喜。
文昭的脑袋嗡嗡的,一时竟有些怀疑,难不成道观里闲云野鹤,清静无为的那套思想,当真驻扎进了这小东西的脑子里?
小小年纪真能看破红尘,不喜世俗权欲,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