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云葳悄然垂下羽睫, 一双小手偷摸捏住了宁烨的袖摆扯着。
宁烨颇为不满的与人咬耳朵:“你自找的,现在我也救不了你,回去服个软儿。”
云葳悻悻的往马车的一角缩了缩身子, 耷拉着脑袋不言语。
宁烨将头探出窗外,瞧见来人时,微微扯了唇角:
“竟劳动杜将军亲来了,当真惭愧。小女身子不济,元月风凉,让她留在马车里吧,您在前引路就是。”
杜淮眸光微转, 朝着宁烨微微颔首:“也好,”继而转身扬手招呼着随行禁卫上前:“尔等随行保护宁夫人和小云侯!”
唰啦啦的甲胄声自车的四面八方传来, 不用问,围拢的定然是铁桶一般。
马车中的云葳鼓着腮帮子,不悦嘀咕:“至于吗?我又跑不了。”
“整整一年,都不给家里来个口信。”宁烨憋着一肚子火,点她脑壳:
“你做什么去了?当真一直在雍州?你和桃枝过日子,吃药的钱,哪儿来的?你瞒着我可以,陛下那儿你瞒得住?”
“节衣缩食,省吃俭用,打零工讨生活…”
“编,接着编!”
宁烨的眸光犀利如刀:“你是等着陛下赏你廷杖呢是吧?”
“坑蒙拐骗。”云葳破罐子破摔,从袖间拎了一沓子借据抵押出来:
“余杭有处房产,襄州五十亩水田,都押出去了。后来让桃枝打着舅舅军中属官的名号唬人,写了几张欠条。您也知道,雍州是宁家的根基,他们不敢不信的。”
宁烨拎着那厚厚的借据,不由得腹诽:云葳真是个败家的崽崽!
不但败家,还敢败坏定安侯府百年来爱民守正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