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用过早膳,便在书房里摆弄行宫收藏的字画,一面消磨时间,一面候着云葳。
不知怎得, 她格外自信的笃定, 云葳定会找上门来。直觉告诉她, 云葳绝非甘愿坐以待毙的人。
待到太阳漫过柳梢, 麻雀们的晨会悉数散去,云葳才现身廊下。
能来便很好。
透过大敞四开的殿门, 文昭心满意足的莞尔浅笑, 朝她招了招手:“进来,给朕选选哪幅画更适合带回去,挂在朕的书阁。”
云葳绷着小脸走进去, 目不斜视地朝文昭肃拜一礼, 连说话都免了, 自是未曾去给她选画。
“气性还没消?”文昭掀起眼皮瞧她:“这是不打算好好谈话,只想跟朕冷战,是么?既来了, 便有与朕谈判的余地,可你却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否有些失礼?”
“请陛下赐教。”云葳敷衍又草率的拱拱手,神色没有半分改变。
文昭磨了磨后槽牙,背着手绕过了桌案,走去半开的花窗前,去瞧外间争奇斗艳的牡丹:“此事简单, 只要在你回京之前,文家有大丧之事, 婚嫁都务必中止延期。”
“陛下要杀谁?”云葳垂眸思忖须臾,冷声追问。
“耶律容安。”文昭凤眸觑起,话音清冷。但她的心情还算畅快,跟云葳说话很省力气。
“先帝妃嫔和安阳王的子嗣平辈,依国朝丧礼,宗亲有官爵者,禁嫁娶不过二十一日。”云葳有些沮丧,杀了文婉的母妃,也不过得了二十一日喘息,而文婉约莫要恨上文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