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 天色方晓,也不过寅正三刻的光景,云葳还在侯府蒙头大睡,秋宁便过府砸门了。
文昭瞧见顶着一双熊猫眼入殿来的云葳,忍不住出言凑弄:“住外面当真比宫里方便自在么?你可是一点儿赖床的机会都没有。”
云葳眯着眼看向外间的天色,嘟着嘴抱怨:“陛下,距离当值还有半个时辰呢。”
“朕叫你来有正事。”文昭敛了玩笑模样,将一本深夜送入宫的奏疏递给了云葳:“看看这个,给朕出个主意。”
云葳稀里糊涂粗扫了一眼,敷衍道:“萧帅的字迹竟这般灵秀,这奏表遣词造句写得真好。”
“秋宁,提桶冷水来,让云侯清醒一二。”文昭佯装恼火,冷着语气吩咐。
云葳闻言,激灵一下便来了精神,复又定睛瞧了几遍,不由得蹙了眉头:
“陛下,人家固辞不做这官,您也不好强求吧。萧妧得了敕书便一病不起,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你这便过府一趟,去看看萧妧的情况,若装病,带人回来当值。若真来不了,说服萧蔚收回这番说辞。”文昭说得一本正经,挥了挥手道:
“去吧,给你一日,若不成就不必回来了,住在萧府耗着就是。”
云葳的五官顷刻扭曲一处,这分明是要她去做个耍嘴皮子的无赖。
“愣着作甚?还不去?”
文昭见人不动,有些不耐地出言赶人:“实在不行嘴甜些,套套近乎。萧帅是云老夫人的亲外甥,你毕恭毕敬的撒个娇也无妨,厚着脸皮留宿,她也不能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