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扫了眼立在门边的云葳,无意与她攀谈,只用一双冷冽的凤眸, 审视着书阁正中长跪的益州都督, 她素未谋面的小王叔。
“陛下, 云相在廊下, 您可要宣?”须臾后,内侍监罗喜战战兢兢的入内通禀。
“嗯。”文昭沉声应下, 犀利的寒眸半刻都不曾离开身前长跪的男子, 幽幽道:
“你既执意装哑不言语,朕不再跟你费口舌,饶是晚些再想说, 也断无机会。”
下首的人脸色幽沉, 话音入耳却无丝毫反应。
说话间, 云崧目不斜视地趋步入内,忽略了门口的云葳,朝着主位就跪了下去, 哀惶道:
“陛下,老臣糊涂哇。老臣年事已高,实在是不中用了,险些将云家葬送了去,求陛下治老臣的罪。”
“云相这话,朕甚是费解。”
文昭悠然饮了口茶:“今日叫卿来,不过是查问些情况, 罪从何来?”
“陛下,三日后便是家孙与安阳王府结亲之日。是老臣糊涂, 贪图王府荣耀,盼孙女高嫁,这才在得了王府求娶音讯后,便不管不顾,喜不自胜,匆匆替拙孙应了亲。臣糊涂,糊涂啊。”
云崧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以额触地,瞧着颇为懊悔自责。
满屋子臣工看着云崧这副模样,一个个的脸色甚是复杂,更有甚者,直接向门边的云葳投去了探寻的目光。他们可听说,云葳是这跪在书阁里的益州都督的未婚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