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心软的丫头,阁中最好的毒药都舍了出来。此药珍贵,老身也只有一颗,你可知,这物件传了多少年?”
“我身上流着你们的血,是我最痛恨却最无力改变的事实。”
云葳略过萧思玖的问题,扯了个小凳落座:“把药吃了,留个体面,莫逼我动手。我冒着被处极刑的风险来做此事,你们可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次?”
“阿玖,你瞒我半生,当真是念音阁的人。”云崧自嘲一笑,看着云葳,沉声道:
“你竟也是,我云家还真是风水宝地,换出去的后辈都能被念音阁收拢。老夫的筹谋,你看懂了吗?云家早已是无解死局,自今上即位后,老夫所布的棋路,你可能明白?”
“别卖关子,舅舅正值报国英龄,本该戎马御外敌,却被你害死了,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云葳的声音隐隐发颤,凝眸愤然瞪视着云崧,没心思复盘谈天。
“我是前雍末帝点的状元,又随侍大魏三帝,今上是第五位了。一人哪有随侍五朝的道理?即便每次选择皆无错,云家的结局也无可挽回。三百年来,云家宰辅不计其数,这等家族,帝王容不下。我在其位,便要为云家数百口性命筹谋,若你在此位,未见得比我做得好。”
云崧怅然一叹:“外戚元家无甚基业,竟也想篡权。老夫门生故吏无数,怎不能作此想?与其引颈就戮,不如决然一战,只可惜天不怜我,不予良时啊。若文昱在位,老夫筹谋可成,可他不堪一用,扶不起的阿斗罢了,豪赌掷注疏失,只剩满盘皆输。”
“大言不惭,只会粉饰狼子野心,不如说点儿实际的。”云葳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