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文昭的话音虚浮,比话音更虚浮的,是她迈向云葳的脚步:“抬起头来,把话说清楚。”
云葳只觉眼底一暗,继而便是龙涎香的气息漫过了鼻腔,她曾经何其贪恋这一丝芬芳,可如今却闻不出什么感觉了。
“陛下怀疑臣了,对吗?”
云葳直起了腰身,垂眸呆愣地凝视着文昭曳地的裙摆:“臣毒杀了…,是臣做的,臣认。”
“…你!”
文昭愤然扬起了胳膊,身旁的小人倏地闭了眼,这等惊惧的反应令她心间一颤,硬生生把僵直的胳膊悬停在了半空,强压着怒火,握成拳头背回了身后。
说出实情,比云葳想象的要容易。不论结果如何,她忽而觉得心里好受许多,文昭再不来,她快疯了。不知几时起,欺瞒文昭,于她而言,不再是理所应当的筹谋,反而满心愧疚。
“毒杀至亲,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认得倒轻巧。”
文昭面色青黑,自牙缝里挤了这么一番话:“是指望朕对你网开一面,替你遮掩了去么?”
文昭的话音冰冷,云葳觉得周身的血都被凝结了,一阵阵寒颤令她汗毛竖起,心口酸涩难耐。
她以指甲掐着掌心,默然半晌,复又俯下身去:“臣不敢,臣听凭陛下发落。”
“听凭发落?”
文昭传出了一阵阴恻的冷笑:“杀尊亲者,腰斩弃市。《大魏律》写得清楚,要朕如此发落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