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臣能去吗?”云葳立在门口, 试探着轻唤。
文昭脚步一顿,立在台阶处等她:“一道来吧。”
“谢陛下。”云葳闷头跟了上去,格外乖觉地立在她身侧。
乱军皆已缴械投降, 狭长的宫道上泛着血腥气, 文昭立在宫门处, 望着颓然落败的文俊,只剩一声阴恻的苦笑:“姑母,以这种方式相见, 朕先前倒从未预料过。”
文俊眯着眼睛,将视线落去了云葳身上,不甘道:“小妖孽,你竟真的活着!”
云葳袖子里的手早已蜷曲成拳,面上却无异样,只话音低沉的小声回道:“让您失望了。”
“呵,你与她联手做局诓骗了吾?”文俊转眸嗔视文昭须臾, 又将蔑然阴鸷的视线回旋过来,恨不能洞穿眼前瘦弱的姑娘, 面颊扯出一抹比哭都难看的笑,挖苦道:
“诈死做戏,装神弄鬼,手段何其下作卑劣,林青宜自诩正派清流,就教了你这些?云瑶被杖毙在殿前司,你可知道?这代价值吗?”
一语落,云葳的身子显而易见虚晃了下。
“云瑶无碍。”
宁烨瞧得真切,生怕云葳被人蛊惑,赶紧与文俊解释:
“她不过服了麻痹药物,短暂做戏惑人罢了。若无此矛盾,臣如何能顺理成章离开宁府,伺机护下可能成为你潜在人质的启宁殿下;陛下又有何理由将禁军调出宫外,缔造禁中防备空虚的假象,诱你出手呢?”
活人死,死人活,这一环环的,竟都是逢场作戏,请君入瓮的筹码!
文俊的瞳孔顷刻发散开来,几十载隐忍却换了今夜败得如此不光彩的结局,她近乎癫狂地仰首苦笑须臾,忽而掩袖捂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