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桃枝没有客套:“敛芳虽是陛下派去监视你的人,但没有她,我没命活到今日。姑娘,事情尘埃落定了,你得空与陛下说明此事吧。”
“记着了。”云葳淡声应下,眸子里的纠结却分外鲜明。
舒珣帮萧蔚劫狱救她的事,一如罗喜的身份般,非是她嘴硬,而是拿不准,真话出口,文昭可否接受得了。
桃枝眼盲心不盲,三言两语便猜测出,云葳与文昭绝对闹了别扭,便也没再多言。
文昭拉着齐明榭交办了好些朝事,依照有司呈送的供状将差事安置妥帖时,午后的扶光已然西斜。
这会儿杜家上下,该是都过了奈何桥了。
文俊行事谨慎,瞒着杜廷尉的,有十之八九,余下的一二分,还多是隐晦迂回的利用,除却身侧亲随,无人知悉内情。
至于杜淮,也是个被母亲利用欺瞒半生,临了被人迷晕夺走令牌的倒霉蛋罢了。
文俊最后一丝恻隐给了他,将他藏去城中一私产的地窖里,官兵搜到时,杜淮得知文俊兵败被杀,悲愤哀惶,毫不犹豫地引剑自尽。
骄阳热烈惹眼,文昭站在大殿回廊阴影处,却觉秋凉刺骨。
“回寝殿。”文昭身心俱疲,转眸吩咐罗喜:“今日谁来也不见。”
“喏。”罗喜躬身应下,着人锁闭了书阁。
待文昭回了寝殿,一眼就瞧见云葳窝在小蒲团里,靠着桃枝的轮椅睡得迷迷糊糊,桃枝阖着眸子,好似也入了梦。
这二人还真是一样的拧巴,睡觉的姿势各有各的别扭。
文昭朝着廊下招手,把秋宁叫了进来,与人咬耳朵:“给桃枝安排个阁分,选两个机灵的丫头照看。”
秋宁挑眉笑言:“婢子早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