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瘪了瘪嘴,只道了句:“刘家,图谋行刺您的,是小殿下的外祖父,刘少师。”
文昭眉心一紧,凤眸中滑过一瞬冷凝的阴寒,只闷声“嗯”了下,拔腿便离了小阁。
云葳那山巅的决然一跳,跳飞了她的半数魂魄。一早放人走时,她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让人凡事小心,这人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非要以身犯险,拿命做赌。
文昭走得毫无留恋,云葳歪头盯着房门良久,眼底的沮丧与落寞掩盖了大半日的慌乱与惊惧,心绪烦乱不已。
翌日天还未亮,云葳不顾身上处处酸疼,起身去寻文昭。
房门打开的一瞬,外间站成人墙的十余内侍将她吓得一愣:“你们这是?”
“陛下有令,姑娘不能离开此处,请您回房卧床安养。”
得,真把文昭惹恼了,她又被看起来了。思及眼下局势,云葳不敢再胡闹,悻悻关门退回屋内。
累到虚脱的文昭却一夜未眠,得了云葳的消息,她连夜命人提审了刘太妃,着人围住刘府,自己则守在文瑾的寝殿里,寸步未离。
她彻底糊涂了,好好的一个家,怎就分崩离析成今时这般模样?所有的外戚都存有贼心,一个两个前赴后继的往外蹦,让人不得安生。
皇考在时,满脑子都是征战定邦的思量,这些后宫女眷,除去齐太后,都是朝臣好说歹说,把人安进来的,眼下若刘家再出事,后宫的太妃,就一个都不剩了。
至于刘家老爷子,官至太子少师,昔年身为她和文昱的授业夫子,地位尊崇至极,整个人就是个孤傲清高的做派,开口满嘴之乎者也,君臣孝悌,若真有反心,这些年也实在是伪装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