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除去文昭神色泰然,余下的面色尽皆透着尴尬,宁烨嘴唇翕动半晌,也没想出回应的说辞。
云葳把心一横,躬身告罪:“是臣唐突,出宫未曾请旨,劳动圣驾,实乃罪过…”
“小郡主言重了,今儿是欢喜日子,不提罪过。都坐吧,杵着不累么?”文昭打断了云葳的话音,凤眸光转,扫视着局促的几人,好似她才是这府上的主子。
“陛下,臣无尺寸之功,受不得您的封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云葳逮到机会,试图推拒了旨意,免得过年后,文昭不认账了。
宁烨眉心一紧,亦跪地道:“陛下,臣与宁家众人食君之俸,受百姓供养,定安侯府百载军户,征战定邦乃臣等职分,不敢居功,亦自知寡才少德,实不堪王…”
“怎得?今夜你们母女不想好生守岁了?还是存心不愿见朕欢喜开怀?”文昭倏地冷下脸色,将茶杯扔回了桌边:“朕的制令当着文武百官宣发了去,你们当这是市井小民的玩笑?”
“陛下息怒。”舒静深见氛围不对,随人一道矮了身子。
“云葳,扶你娘和舅母起来!”
文昭冷言冷语:“你们若再提此事,便是存心拂朕的颜面,不肯受朕的封赏,是瞧不上文家给的尊荣,还是嫌弃朕封的低了?”
“臣不敢。”云葳许久不曾听过文昭如此冷肃的语气了,一颗心跳得杂乱无章,颤抖着手去扶宁烨,怯怯嘀咕:“…娘,起来吧。”
宁烨摸不透文昭的用意,心知此刻不是犯倔的良机,只得咬咬牙道:“臣绝无此意,望陛下恕罪。”
“先前朕派宁烁去南疆平乱,静深因此失了郎婿。你姐弟相依为命多载,朕却还要让你忍痛征战数载,不过一郡王爵位,宁府担得起。”
文昭站起身来轻叹一声:“今日本无去别家搅扰的道理,小民都知晓的规矩,朕自也清楚。但朕思量一通,觉得这里也算不得别家,是以换过衣装就来了。你们这一闹,倒让朕难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