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语, 文昭兴致缺缺,无心流连湖景,奈何外间大雨瓢泼, 也不好回殿内去。
成婚三载, 她已然习惯云葳毫无保留地襄助, 二人为朝政、为民生共担辛劳的满足感令她痴迷。同样的,越是沉溺共处的美好,短暂分别时的空落与孤寂, 也越是难熬。
云葳的心思仍旧正事多于感情,尽其所能地给予身侧人陪伴与助益,却不太通晓抒发心绪与表情达意,所有的感性都足够含蓄内敛,以至于三载光阴悄然,她不记得留宫陪文昭细数三年的点滴,腻歪一瞬温存, 只管自顾自南下,兑现两年前随文昭出巡时, 承诺地方的恩旨,造桥又修路,忙得不可开交。
文昭惊觉,云葳从前在朝是处处克制、有所保留、审慎防范;成婚后,二人忌惮与猜疑的心结解开,云葳变成了倾囊相助,全心全意、大刀阔斧、放开手脚打理政务,事业心熊熊燃烧。
仿若皇后身份和凤阁令的权柄,成为了她正大光明施展抱负的广阔舞台,再无需畏首畏尾。
文昭一时竟分不清,她是为国立后,还是为己娶妻了。云葳是她最默契的政治伙伴,却算不得最完美无暇的枕边人。但不论如何,大魏江山万里,她眼里梦中,惟愿与云葳一人共襄山河盛世。
云葳卯足力气为天下谋,宁家便识趣地退避三舍,远离威权,免得女儿被朝臣针对,栽赃构陷。
文昭不大满意,却也不好逼迫太甚。朝局重在制衡,她希求青黄不接的将官梯队能够多些英才,但操之过急只会让宁家身陷险境,委实是足够令人头疼的权衡。
午后骤雨初歇,天边映衬一道七彩霓虹。
罗喜兴冲冲指给文昭瞧:“陛下,好兆头啊。已过午时,您看可要回殿用膳?”
文昭收回琐碎思绪,扯下腰间玉佩递给他:“着人快马加鞭给皇后送去,她会明白朕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