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唯恐自己脑海里成型的诡计是纸上谈兵,这才漏夜去寻宁烨讨教的。
本已入梦的宁烨被云葳摇醒,兴致缺缺地靠在床头,打算敷衍着听听从未领兵的女儿说些无用的歪主意。哪知她听着听着,杏眼泠然,身子缓缓支起,再后来,正襟危坐,频频点头,满目惊讶之色。
“娘?…娘?您在听吗?”云葳说得口干舌燥,可宁烨杏眼怔愣,半晌都没给她回应。
宁烨在身前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回过神来,正色问她:“…啊?听着呢,这是陛下的主意吗?”
云葳不服不忿,也不回应她:“您觉得可行否?”
老母亲一拍大腿:“甚好!”
“那就好。”云葳无意耽搁,无形的尾巴悄然翘去天上,拍拍屁股起身走人:“您睡吧。”
宁烨还没回过弯来,扯过被子搭在身上,忍不住感叹:“陛下锦囊妙计环环相扣,真是奇才…”
直到大军依从云葳的鬼点子把辽军包了饺子,大胜而归的庆功之夜——
宁烨病体初愈也来凑热闹,端起酒碗却先听到云瑶得瑟揶揄的一嗓子:“姐,你可以啊!这鬼主意真就打得辽军屁滚尿流,一个没跑成!以前当你只会文邹邹,是我狭隘,来干一个!”
她杏眼一僵,酒碗险些脱手,自家女儿脑子里养着多少只古灵精怪的狐狸,她是全然拎不清了!
隔壁桌前,怄气故意躲着文昭的云葳与将士挤在一处,拂开云瑶躁动摁住她肩头的爪子,故作沉稳:“注意行止,好没规矩。吾命人给你帐内放了一册手札,是基础毒理与西域毒药方,尽快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