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躺进床帐内,身躯陷进柔软的锦被里,但下坠感带来的却不是恐惧无措,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盖着薄毯,侧过身去,没多时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
但在路上沈希睡得实在太多了,她风雨兼程了一路,也在车驾中睡了整整一路。
翌日天光亮起,她就醒了过来。
沈希许久都没有这样孩子心性过,侍女和仆役都在睡着,她披上外袍就从房中走了出去。
太阳刚刚升起,一边是金红色的朝阳,一边还是深黑色的夜空。
沈希像极了被关了经久的鸟雀,终于从笼中飞出来了,可不得尽情恣意地放纵一回吗?
她穿着木屐,随意地踏在柔软的草地上,见到蝴蝶都忍不住想去追。
粉蝶静静地停在未绽放的花苞上,但她一伸出手它就飞走了。
沈希不太会捉蝴蝶,追了许久也没有追到,人倒是累得不轻,脸庞都微微热了起来。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过。
无论是追蝴蝶,还是追了半天都没追到。
世上就没有沈希做不好的事,没想到第一次如此气馁竟是在追蝴蝶上。
她低喘着气,擦了擦额前的热汗,随手用发带将乌黑浓密的长发给束起。
头发束好后,沈希抬起了头。
但就是那一瞬间,她突然和高墙上坐着的少年对上了视线,他手里拿着壶酒,呆愣愣地看向她,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沈希瞳孔紧缩,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