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蛛开牧场,那就开呗,跟他们有甚关系?
贺灵川一把按住他拿药瓶的手,声若蚊蚋,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我就问你,朱二娘的药物到底能不能造出来?”
董锐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不能。”
“……”这么干脆的吗?“那你试验个球!”还不想法子逃走?
董锐叹了口气,拿出给门外汉上课的耐心道:“制造妖傀的药物配制不难,我有经验有技术,甚至有些现成的药物,只要微调就可以了。最大的问题在于朱二娘本身。”
“它怎么了?”
“没有两只鬾兽的特点完全一样,妖傀如是。制造它们的重点在于,引发非定向的异变。”董锐摇头,“但朱二娘是上古妖仙,虽然以蜕变方式削减自己的修为,但它的身体和妖性都过于稳定,嗯不仅稳定,简直坚若磐石。这些药物给它吃下去都未必有什么用,顶多是拉肚子。”
“退一步来说,假使药物生效了,它就要承受酷烈而漫长的痛楚。我拿那么多妖怪做过试验,转变妖傀的过程中,没有哪一只能够耐受得住。”
过程极端痛苦,但结果未知。就为了对抗元力,朱二娘愿意付出这种代价么?
贺灵川不解:“那你这几天瞎忙什么?”
“用活生生的上古妖仙及遗蜕做试验,哪怕只是一小部分,这机会多奢侈!”董锐笑道,“它还有一窝徒子徒孙,简直像它的降级复制。它们还是自愿给我做试验,平时这好机会上哪儿找去?”
从前他要制造妖傀,都是先打生打死,要抓的妖兽段位越高,冒的风险也就越大。不然他怎么会被贝迦国通缉?
这里简直就是他的科研快乐窝。
“时限到了以后,你打算怎办?”贺灵川提醒他先关注现实问题,时间嗖嗖过得飞快。
董锐挠了挠头:“再说吧。”
被贺灵川打扰几次,董锐也就退出了工作狂模式。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头脑在高强度劳作之后有点吃不消。
今晚月圆,两人干脆走去魔巢洞口,坐在天坑的水边喝酒,看银辉泻地。
贺灵川的储物戒里始终藏着好酒,这时就拿出来,一人一坛。
从两人位置望上去,恰见满月如银盆,那光打在水面上,灿若星子。
董锐愣愣看一会儿,就长长叹了口气。
这种人还懂得伤春悲秋吗?“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董锐也不戴脸罩了,沼泽里没有生物嫌他丑,在蛛妖眼里,贺灵川大概和他一样丑。
他一喝酒,就有一点酒水从歪斜的嘴角漏出来。
贺灵川已经习惯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再一次问他:“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董锐只喝酒,不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擦擦嘴角的酒水:“女人下的手。”
贺灵川吃了一惊:“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