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劲松微愕,咳了一声:“修行不算公务罢?”
贺灵川老神哉哉:“行了,想问你就问。但你先说说,又发生什么了?”
这小子。吴劲松没奈何,他是来探口风的,没料到被对方先探了:“还是帝流浆爆发当晚,三心塬出的事儿。”
“哦?”贺灵川问他,“这次又死了谁?”
今晚宵禁,马上又是宝树王寿典,若没正经事儿,吴劲松会挑这个时候来找他?
虽说贺灵川救过这位,但他对两人之间的友谊几斤几两重,再清楚不过。
“咢陵国的副使。”吴劲松道,“咢陵国使团两天前来报桉,他们途经三心塬时正好遇上帝流浆,结果副使走散失踪。沙公子带人去三心塬找了一圈,最后在三心湖畔发现副使遗体,虽说已经被鸟兽咬食一部分,但还能辨认。”
贺灵川心里有数儿:“这位副使是什么妖怪?”
扶风城也发现了咢陵国副使的遗体,那就好办了。
“阴山蟒。”吴劲松摇头,“它还是咢陵国银山将军之子,今年四十岁,才刚要成年。据说这次是银山将军让它随团出来历练,没想遭此横事。使团拜托太傅调查,看看银山将军哪个对头也来到扶风城。”
“哦?太傅也认为这是仇杀?”
“目前说不准,只知道它浑身血肉都被抽干。若非仇杀,谁下这等狠手?”吴劲松正色道,“这两天扶风城外事内务千头万绪,贺兄弟要是有什么发现,麻烦告知。”
贺灵川沉吟一下才问他:“你说的阴山蟒,可是一条灰白大蛇,表皮有细黑花纹?”
吴劲松一个激灵:“是,是,正是!你见过?”
“那晚有乌鸦报讯,说湖边出现大量帝流浆。我赶过去一看,众多妖怪和武者都在湖边厮杀,战况甚是惨烈,最后胜出的两头‘崂枝’正要打扫战利品,却被十来人吓走。你说的咢陵国副使,也就是那头阴山蟒还潜行靠近那群人的首领,想要下手突袭,却被他一下探出原形,围而屠之。”
吴劲松听得一呆:“什么,咢陵国副使是去抢帝流浆,因而被杀?”
死因就这么简单,和其他妖怪一样为帝流浆而亡?
“你不是说,好几个使团都因卷入帝流浆纷争而减员?”妖怪就是妖怪,并没有因为使节身份而矜持。
贺灵川耸了耸肩:“我还听那些人说,杀错了。”
“杀……”吴劲松呆滞,“杀错了?他们本来想杀谁?”
阴山蟒是枉死的?
“不知道。”
吴劲松心里一寒。
那些人居然杀错了目标?也即是说,他们还会再动手一次!
贺灵川又道:“阴山蟒大概跟那目标长得很像,才会被认错吧?”
也即是说,那群人的目标也是一条长虫?
“杀掉使者的凶手,昨天你也看见了。”
“咦?”吴劲松一怔,脑筋转了好几个弯,“你是说,昨天客栈里那几个人?哎呀,你怎不早说!”
贺灵川挟起一片酱牛肉,慢慢咀嚼。
嗯,筋道,入味,不愧是吴劲松从老字号买来的下酒菜。
“帝流浆爆发当晚,三心湖畔的妖怪和武者成打成打地死掉,见多不怪。你若不提这阴山蟒,我哪知道他还有那等身份?”那个晚上莫说人命如草芥,妖怪都死得像尘埃,事后又有多少人在乎?
“为首那人自称伏山,昨晚熘到客栈附近,估计是想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