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飓风,仰善群岛的准备又忙又乱,中间出过不少岔子。
贺灵川毫不意外,甚至对众亲信道:“飓风突如其来,这是好事。”
董锐吐完以后就滞留在索丁岛。风浪太大,他也不好回自己岛上,一听贺灵川之言就气乎乎道:“好事?这种好事留给你一个人消受就好!”
“应对天灾就如同打仗。”贺灵川笑道,“老天平白送我一个练兵的机会,怎么不算好事?”
抢险救灾和行军打仗一样,很考验大规模的动员和组织能力。
贺灵川这一大帮手下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正该趁这机会好好磨合一下。
众亲信还来不及反应,后头就有人鼓了两下掌:“说得好,说得在理!”
管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又是谁!马屁拍得比自己都快。
贺灵川转头一看,老船长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过来了。
一眼扫过,人数至少过百。
而大步走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方灿然!
见到这张熟悉的脸,贺灵川心头直接一句卧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能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晚上,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门?
好兄弟是嫌他不够忙不够乱吗?
但他表面上必须又惊又喜,立刻迎上前去:“松原兄!你怎么来了?”
方灿然已经隐姓埋名,贺灵川在人前都称他邵松原。
“来给你送东西,没想到赶上了风暴。”方灿然从前也不住海边,对海上气象不甚了解。他回头给贺灵川引见,“贺兄弟,这位是我师叔王行屹,他老人家乃是牟国的国师。”
他身边这人看面貌才三旬出头,须眉整齐、气度雍华,正是先前给贺灵川鼓掌的人。
闻者动容,连路过的搬运工都一脸惊讶,“牟国国师”的名头相当哈人。
贺灵川立刻抱拳为礼:“见过王前辈!”
难怪这一船下来那么多精卫,牟国国师的排场就是大啊。
贺灵川观其仪仗,要么卫甲鲜明,要么目透精光、有修为在身。
王国师的护卫队,显然个个精挑细选、武力不俗。
贺灵川心里暗道一声苦也。
他留在索丁岛上的武装力量都经过计算,从表面上看,数量不多也不少、力量不强也不弱,恰好让潜在的敌人愿意出手一试——咳,当然也确实没有多余的人手了,群岛地盘太大,需要防护的区位也多——结果王国师带来这么多精卫,还大喇喇走到码头上,若是把对方吓到退缩怎么办?
王行屹拈须,大喇喇受他这一礼:“你说得好,救灾如练兵。现在的孩子们个个畏难,有这种心性的不多了。”
贺灵川一笑:“前辈过奖。您几位舟船劳顿,请到行馆休息。”
此时距日落还有个把时辰,火烧云就红透了半边天,海风越发凛冽,拍岸的惊涛都有一丈多高。
有经验的渔民一看就知道,风暴要来了,再晚也晚不过今夜。
贺灵川所有手下都去忙碌,但贵客莅临,他这个岛主当然要亲自领路。
不过带路之前,他还对衣襟上的眼球蜘蛛低声道:“计划有变,我不能当饵了。”
国师来了,他得作陪。
他原打算以身为饵,钓敌出手,但此刻看起来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