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锐看了一眼:“你家的女娃?”还梳着冲天小辫。
店家点了点头。
他要说的话,不好给孩子听到。再说饼那么贵,只能拿来卖客人。
“原本在高浦治下,租赋低、名目少,官家钱给我们修桥铺路。东西也都便宜,一斤大米才五文钱,一斤五十五文。”店主一边揉面团一边往外看,外头没什么人经过,他就大胆点儿说,“现在,唉,自从我们这儿被毗夏占领,物价节节高攀。现在一斤米已经是十一文钱,价去到九十二文了!”
他赶紧吐吐苦水:“你看我这东西还不太敢涨价,涨了就没人买。”
故国民生更好,因此怀念故国。但他这样的升斗小民,注定只能随波逐流,又能给自己做什么主呢?
“唯有一点好处:至少我们已经不遭兵灾了。”店主往西北一指,“毗夏还在攻打高浦呢,那里就不太平。其实高浦也没了,就剩司徒将军和鲁将军他们还在坚守。”
作为外乡人,贺灵川要问了:“高浦国什么时候没的?”
“四、不,五个月前吧,都城被打下来,国君也自尽了。”店主低声叹气,“毗夏想一鼓作气收掉高浦剩余地盘,但司徒将军和鲁将军守住了,两边打了好几仗。”
“其实、其实你们要去的积石村、滚石谷那片地方,三个月前还被毗夏占走,是司徒将军又带兵抢回去的。我还有个亲戚住在那里哩,现在也没办法走动了。”
董锐笑道:“你也希望这儿被抢回去么?”
店主板着个脸:“这话我可不敢说。”
外地人可以随便乱张嘴,他们不行。
“咱这是什么地方?”
“琚城。”店主低声道,“你们光明正大往积石村去,路上会被毗夏人当作奸细逮起来。”
贺灵川往外头土墙一指:“司徒鹤怎么会被通缉?”
“那就不清楚了。”店主也看外看了一眼,“先前那张不知道被谁偷偷撕掉,官署什么时候又补贴上去了?倒贴得真勤快。”
他又嘀咕一句:“这一天天地,什么好事也不干。”
“最后一个问题。”贺灵川喝掉最后一口生汤,“最近,周边有没有人莫名遇害?”
“莫名遇害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