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雾霭重重。

玄冥子带着白永宁，再次返回了镇山县，站在那处逼仄的小院中。

陈老的尸身还躺在床上，眼中早已没了光泽，胸口的鲜血已然发黑了。

玄冥子手掌轻动，一道清风吹去，裹住陈老的尸身，被其收入大袖之中。

白永宁安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灶台上的药罐，魏英子的样子再次浮现。

他本以为自己救下了英子，她之后能过上好日子了，可却没想到，一日之间，竟已是天人两隔。

这种事情，他经历了三次，次次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走吧。”

玄冥子转身，看向白永宁，轻声道：“我们离开这。”

“师父，能再留几天吗？”

白永宁轻声开口，却让玄冥子有些意外：“为何？”

“那邪修……”白永宁皱眉咬牙，沉声道：“在这里肯定还有同党。”

“我想……”

“好，随你。”

白永宁的话还没说完，玄冥子便开口答应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白永宁觉得这次事之后，师父好像有点变了。

从昨天到现在，玄冥子和他说了很多高深莫测的话，却全然没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师父怎么了？

黎明时的天气有些微凉，玄冥子带着白永宁凌空而起，落在县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天边已是阳光绚烂，山坡上的大树沙沙作响，放眼望去，远处一片青翠，山雾连绵。

“就在这吧。”

玄冥子轻声低语，长袖倒卷，陈老和魏英子的尸身缓缓落在山坡上。

看到魏英子小小的尸身，白永宁的眼眶又红了。

他心中难过，不光因为魏英子身世悲惨，也因为在同样的年纪，妹妹白雪儿也要经历类似的事。

虽知道妹妹还活着，但这么多年，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是可想而知的。

天色逐渐大亮，山坡上多出了两个坟茔。

坟茔之前的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英子之墓】

【陈老之墓】

白永宁在墓前坐了很久，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不断在脑中回响，所有的痛楚和悲愤，所有的委屈和仇怨，好似都像过眼云烟，全部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