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只一人告诉他,云栖生得像他,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像,可恨他瞎了眼,脑海刻着她幼时的模样,并未能第一眼认出她来,齐太傅府那一日,她缓缓捡起贝壳又交到他手中的画面不停浮现,他像一个买椟还珠的傻子,白白错失了与她相认的机会。
他无法想象那一日的云栖,心里是何感受。
她那么平静地认出他,又那么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
剧烈的情绪翻江倒海袭来,荀允和心口如同被岩浆裹着,痛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停不下来,满殿的人都看着他,面露疼惜。
荀允和撑着案使劲喘气,逼着自己缓过来,徐云栖淡淡睁开眼,语气毫无波澜吩咐一句,“换左手。”
荀允和换手伸过去,徐云栖继续把脉,这回侧眸看向另一侧,眉梢间带着几分锐气。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发现耳边传来一声哽咽,抬眸看过去,只见银杏抱着医箱一抽一搭哭成泪人儿,
“你哭作甚!”
裴沐珩也转身朝银杏看来。
银杏连忙将泪一拂,睁着眼睛说瞎话,“奴婢有哭吗?明明是御书房风大,有沙子。”
皇帝:“……”
所有人对着他们这对父女扼腕痛惜,唯独徐云栖面色始终平和,她抬手招来银杏,从医囊里取下几枚银针,插在荀允和双手几处穴位,随后她开始写方子。
比起方才给皇帝扎针的郑重,她对荀允和便显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