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一次,他并没有出手,可鲜血、死亡,依旧占满了整间旅馆。
他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
杀戮与被杀戮,掠夺与被掠夺。人类就是这样罪恶的、卑劣的、作呕的生物。
只要还能呼吸,罪孽就会从脑髓中滋生,人间就是地狱。
那么,他因何要停止惶恐,因何要停止杀戮,因何要停止享受——他所作的一切,不都是在适应这片人间地狱吗?!
他空垂在腿侧的右手间,一道模模糊糊的布偶影子,像坏掉的电视机屏幕闪出的雪花点一般,闪烁着逐渐凝实。
然后他听见雪名先生忽然附过身,轻声道:“没有死人。”
“……?”梦野久作愣了愣,抬起头看向雪名阵。
雪名阵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沉静的神色,和平日里开噎人的玩笑时并无二致。叫人分不清这是否只是对方的哄骗,亦或是……对于对方来说,眼下的局面依旧不足以撩动对方的情绪,所以才能如此淡然:“久作,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解释,你是否愿意交付一份盲目的信任?
梦野久作呆呆地看着雪名阵,几秒后闷声抱住雪名阵的腿:“哦。我信。”
在重新堕回脑髓地狱前,试着交付最后一次信任又如何?反正再差,也不过是又被欺骗敷衍一回。之前他被森先生和太宰先生戏耍敷衍的又不是一两次——
他的头忽然一沉,接着听见雪名阵温声道:“再抬头看一眼,看视野右上角。”
“?”什么右上角?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