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这个机构对蓝苏而言很陌生,像逼一个拿斧子的樵夫拿绣花针。
同样,霍烟也陌生——尽管她结过三次婚。
“我说,霍总。”
工作室外,助理江枫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
“其实,不用真的领证。反正之前也都是办个婚礼,做做样子而已,只要老宅的人信,外面的人信,不就得了?”
跟了霍烟三年,江枫已经学会她的经商思路——用最小的成本,谋取最大的利益。
平时的话虽然多些,但十分机敏,也会看眼色,霍烟一直留着,从最开始的小跟班,一路提拔到专职助理。
她说这话时,蓝苏被造型师带进去换衣服,休息室只有她跟霍烟两人。
霍烟正在平板上浏览这个季度的业绩报告,发丝从额侧垂下一缕,被她拢到耳后。她听着江枫的话,头也没抬:
“现在的人不好糊弄。”
不论是网上拿放大镜的吃瓜群众,还是霍家那群虎视眈眈的野兽,稍不注意,就会跌落深渊,满盘皆输。
“可是,领了证,事情就复杂了。而且,”
江枫压低声音,“那天看蓝浩天的脸色,蓝苏,可能都不是二小姐。蓝家好像藏着什么秘密,这个蓝苏,可能来者不善。”
霍烟将文件拖到最下方,在落款处签下名字,点评道:
“就怕太善。”
她这人,不怕鬼神,不怕阴邪。要是生在古代,要么是玩弄权术的帝王,要么是权倾朝野的佞臣。算计、构陷、戕害,这些东西伴随她整个童年,早已习惯。
她不怕恶人,因为她自比极恶。
她只怕善,因为世界上没有善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