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拍。”
于是,记者们重新站好位置,分不清是本就想拍些劲爆的题材,还是被霍烟吓得只敢乖乖听话。
镜头重新聚焦,蓝姗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全程盯着裂开的瓷盏,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刚才那一刻,她几乎感受到,要不是媒体在场,那柄尖锐的拆信刀,刺穿的就不是茶盏,而是她的眼珠。
“刚说到哪里了?”霍烟问。
“蓝姗怕自己暴露,往河里扔了块石头,导致我被发现。”蓝苏平静地回答她,全无惧意,似乎早猜到霍烟刚才的反应。
霍烟重新戴上眼镜,擦拭的纸巾被她慢条斯理地展开,平整地摊开在腿上,四个角都拉平,最后角对角,线对线,玩玩具似的沿着中线对折,严丝合缝之后,再对折。
“继续。”
于是,蓝苏接着往下说,这一次,她径直盯着蓝姗,一个字接一个字,落到她企图逃避的心口。
“他们抓住了我。那把刀扎进我的手腕,像分西瓜那样分割我的腕骨,想把我的骨头撬成两半。但即使是那样,我也没把东西给他们。因为,你们对我有恩,我要用我的命来报恩。”
秒针沿着刻度一下一下地转动着,蓝苏的声音宛如黄泉路边的穿过树林的秋风,呼啸而过,将灵魂吹得魂飞魄散。
一阵接着一阵,等蓝姗在镜头下被审判得只剩一具骷髅架时,蓝苏才收回嗜血的眼神,说道:
“我冒着整只手掌被切掉的危险,挣脱了他们。回去原来的山洞,找回了那两枚钱币,一路逃跑。蓝姗,当时,你在干什么?”
真相往往比传闻更加血腥,也更无情。
尤其从当事人嘴里亲口说出来,情感便更真切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