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你看。”
箭手射出的箭镞很快被缢女喷出的黏丝缠绕,丝线竟然顺着箭射出的痕迹窜了出去, 瞬时捕捉住箭手的臂膀,然后白色的丝线越来越多, 把箭手裹在一个大丝茧里,茧蛹的顶部吊着丝线,也不知吊在上面什么东西上。缢女捕捉箭手的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一眨眼,来不及给其他人时间反应,等修仙者们意识到缢女的可怖时已经折损了大半人手。
砂子漠上挂的大丝茧越来越多,大量缢女向萧长引的帐篷底汇聚而来。卢雪逆坐在门口加固空间结界,紧张地看着缢女单方面虐杀修仙人,却也奈何不得。缢女吐丝缚茧速度太快,快得没有时间给他们反抗,而且缢女丝由怨念结成,黏稠坚韧异常,虽然不同女王的“钢刀之丝”般能锋利割铁,但也能活活绞死人。
卢雪逆撑着符印,喊道:“有什么法子可破?我看人用雷劈了,火烧了,都驱不走”顾红绫一个膝头落下,揪住卢雪逆衣领子:“小声点,你想把它们都招来不成?”卢雪逆噤声,眼看砂子漠上其他人都快变成大丝茧,只剩几顶帐篷,心下着急,不知如何是好。这般难缠的妖物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缢女本身柔弱,但怨丝可怕,速度又快,没有防备自是抵挡不住。还有,那些茧里的人都没死,只是昏迷。按照缢女的习性,它们应该要把丝茧分成雄茧和雌茧,然后把雄茧送给女王吃,雌茧扔掉。”
帐篷突然猛烈抖动,卢雪逆和顾红绫在里面被摇得东倒西歪。萧长引在帐篷和结界之间,掀开门帘朝里说:“缢女吐丝粘住了结界,要把我们拖下去。”
顾红绫捂住脸陷入苦思,卢雪逆自暴自弃地乌鸦嘴:“其实要照红绫说的,女王只吃雄的,一会我们这些母的就要被丢掉,那被缠就被缠——”顾红绫一个拳头抡在卢雪逆脸上:“你傻啊你!”
萧长引一直在观察缢女的动作。缢女极度敏捷,但并非不可超越。听闻高阶位的仙人出手都是肉眼不可见的,看似一瞬,实则已使出了几百剑,还有甚者能分割时间,但这种都只存在于传闻中。萧长引目前只能看穿缢女的动作,但还破不了,此时她回忆起极意楼体术老师人生箴言——天下身法,唯快不破——真是不无道理。
帐篷和结界已经被缢女拖得下坠,卢雪逆趴在帐篷口看:“缢女开始分丝茧了。”男子通常比女子体型大,而且修仙人男子数量也比女子多,所以雄茧雌茧两个阵型当下立显。不过......
“有点不对啊,红绫。”卢雪逆扒着帐篷骨回头,焦急地看着扶额垂首的顾红绫,“你说母的都要被扔掉,我怎么觉着,它们要把雌茧送给女王吃啊?”
“唉,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刚刚想起来的头绪全被你岔开了!”
“......”
萧长引取出符纸,镇定道:“红绫你好好想,这边我能撑得住。”卢雪逆不安道:“你别逞强。月龙骁不是跑得特别快吗?要我说干脆抛个诱饵下去,我们赶紧来个金蝉脱壳——”
“哎呀你别吵!”
卢雪逆闭上嘴,摸出八卦盘跳到萧长引身边:“我帮你。”
顾红绫独自坐在摇晃的帐篷里,脑中思绪飞转,忽然灵光一闪,拨开门帘,急促喘道:“酸,用酸。”卢雪逆死命撑着八卦盘的结界符印:“什么玩意儿?”顾红绫略过她面向萧长引:“萧萧,前几日暴行蚁攻击集会的时候卢鬼仙不是说蚁酸可以入药,但酸性强腐蚀性高,让你用法器收起来了吗?快拿出来,我们都用法器装起来带着。”
卢雪逆道:“暴行蚁酸确实有很强的酸腐性,但那一点蚁酸怎么能放倒这么多缢女?”顾红绫答:“不用放倒,烧掉缠缚我们的丝线就可以了。”卢雪逆过了会才回过味来:“你什么意思?”顾红绫说:“你不是说被抓了也没事吗?那就先用仙气护体假装被捉,等缢女不备在突袭出围。”
“这行得通吗?”
“萧萧,来,把蚁酸分好,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往下跳。”
“喂!”
“三!二!一!”
空间结界破除的刹那,萧长引展开斗篷拥着顾红绫,卢雪逆抱住腰背,各自凝聚仙力护体,将装了蚁酸的法器瓶子握在手里,耳畔闪过唰唰两声,很快被缢女的黏丝包裹。
丝茧内部并不如她们想象中的窒息,而像个封闭的巢穴,而且黏丝之间有透风,在茧里亦能呼吸。萧长引弓着身子弯曲地像虾米,牢牢把顾红绫护在怀里。她们俩像一双穿山甲,大的紧紧蜷着身体,把小的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