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前郇王送来礼物姑娘定然会展露笑颜,但现今她却连如何同姑娘说这事都犹豫再三。
她将檀木盒放在窗前的梨木矮几上,轻轻将它打开。
檀木盒上的机关颇为精巧,打开的一瞬间层层软布像花束般展开,一树深红色的寒梅玉雕便立在了崔琤的眼前。
既贵重又不落俗套,与送它来的人一样都清贵十分。
偏生这玉雕周遭还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凛冽清疏的冷香瞬时冲散了内室的燥热,饶是翠微也有些讶异。
崔琤抚着额头,缓声说道:“寻个安稳的地方摆起来吧,若是父亲和兄长问起,你如实告诉他们便是。”
她没了兴致再继续看雪,进了床帐后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夜里雪越下越深,皑皑的白雪将苍穹都倒映得发白。
崔琤没有穿鞋光裸着双足站到了窗前,她动作极轻连守夜的侍女都没有惊动。
暗夜里玉雕的花叶上闪烁着微光,当真像极了夜雪中的梅花。
幽微的冷香涌进她的鼻间,并缓慢地蔓入她的肺腑,让她逐渐生出一种醉意。
她忍不住地向那树玉雕的梅花靠近,连魂魄都被牵引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后,崔琤才发觉她是做了个梦。
她醒在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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