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色右手行动报告魔军群王

船则继续行驶,驶向升起的旭日。

八号

她们在一个拥挤的办公室和八号见面了,他佝偻在自己的椅子上,旁边环绕着他的代理人。这群人盯得Salt浑身不自在。她本来是反对来这里的。八号反正也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九年前,八号是议会中资历最新的成员,就像现在的十号一样。Salt还记得那时候的样子,雄心勃勃,精力充沛。他作为新官,上任之初点起的三把火里有一把火把Site-19烧成了灰烬。自此,他再也没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

现在,他的办公室自己的代理人们负责管理运行。他们也能代表他本人。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还来了。”开口的代理人名叫Pine,九年前八号把这位循规蹈矩的女士招募进来,让她承担控制损失的任务。“你们这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但你们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接下来开口的是Willow,负责基金会的基础设施,据传这个人差点拿到议会的职位。“你是新来的。”他对十号说,“议会的从成员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们不能肆无忌惮。你无权发起这种计划。应该先询问议会的意见。”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手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开口的人是Dogwood,此人代表八号发言多次,有人已经觉得他就是八号。“现在议会应该办的事多的是。增加人力、扩编现有的特遣队。我他妈说实话,现在应该完善现有的工作而非搞新事。”他扫了一眼Salt。“你又不傻,赶紧跟她说说啊。”

Salt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习惯了十号颐指气使,而八号的手下弄得她不太愉快。

十号看向八号,问道:“您是什么意见呢。”

“我们代表八号,”Willow说。“你是了解的。我们已经……”

“出去。”八号喃喃道。

一片沉寂。

“我说的不是十号。其他人,离开这间屋子。”

Willow看上去无比震惊。“但——”

八号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滚!”

Pine摇了摇头,走了。Dogwood倒是离开地十分平静。Willow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会,起身离开,勉强控制住怒意。

不一会,办公室里只剩下八号、十号以及Salt。

“他们说的对,”八号严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沉沦 。“你的计划会失败。理应如此。”他沉默了一阵。“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十三个人,掌控着整个基金会的命运,掌控着全人类的命运……真是个残忍的玩笑。我们本不应该存在。我们最后都要走人,没人配待在这个议会。”

八号抬起头来看向十号,嘴咧成了一条阴森的线。“但是你会先我一步。”

九号

以前,九号曾经是Donna Whetu Talyor,新西兰马利人 ,着名地质学家。她曾经独自一人发现了异常的存在,此举引起了议会的注意。她一直在研究有关异常的大一统理论。那并不完美,但此举足以让议会惊叹并把她的名字放在一份不同寻常的名单上。

替代O5-9的名单。

九号带她们去看了SCP-2697,内华达州一条小溪的流域,此地每年都要被异常火焰灼烧一次。她们的直升机降落在一阵灰色的烟尘之中,Salt随后跟这两位议会成员进入了烟雾。

九号看上去有急切又尴尬“抛开那些不让我研究的保护措施不谈,自我加入议会以后这仅仅是我第二次离异常这么近。第一次是先知。”

十号点了点头。Salt好奇地看着。从官面上讲,议会成员严禁接近任何异常。但从实操上讲,只要他们不公开干,谁又管得了他们呢?但是,虽说议会没有明确限制她的权限,但九号确实被隔离了。

她们徒步穿越一片白杨树林,树上叶子没怎么被烧掉。本来没人能猜到仅仅几天前这里起了一场野火,但是地上的灰烬露了馅。

九号停下了脚步,开始检查一只兔子。和2697其他野生动物一样,它对闯入者十分感兴趣。它的一条腿几乎被烧没了,露出了森森白骨。九号差点就碰到了它,她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名特工来帮她抱着它。

“真了不起,”九号吸了一口气。“这条腿功能完好,大部分皮毛甚至没有被烧到。”她站起身。“这里有两个异常——第一个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收容第二个,那东西在我们脚下,对所有生命都是个威胁。”

她伸出手去让兔子去嗅。

“这些动物就相当于这个超自然世界自己的特工。他们保护我们平安,从中获取报酬。 ”她指了指兔子的腿,灰烬正在让血肉在骨头上生长。“这个地方也许是异常的,但它和我们有着某种亲缘。它控制,它收容,它保护。我们为什么不承认这种亲缘关系呢?”

十号一言不发。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九号朝着微风微笑。“我想见识到,我们并不孤单。”

她们随后不管不顾地去了一家酒吧。九号牛饮着,十号也不示弱。Salt则看着这一切。

“我得承认有时候我很郁闷,”九号说。“你们嘴巴都太严了。”她摇了摇头“你知道,没人跟我解释过这些。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资历太浅。然后他们把你招了进来,然后你……”

十号看向自己的杯子:“我和他们一样,而你不同。”

“你至少还能陪我喝酒。其他人……他们就好像那种无所不能的大反派议会。而我们既没有拿猫当宠物,又没有留胡子来捻,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之前确实有一只猫,”十号说“加入议会我就不养了。”

九号又摇了摇头。“我的老天啊,万一你醉了以后泄露的是关键个人信息……”

她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猫,我很抱歉。”九号说。

“没什么关系的。”十号说

“我为什么这么特殊?”九号问。

十号看起来很矛盾:“呃,靠。”她又灌下去一杯。“要是我在这个议会已经时日不久的话,你就把接下来的话当临别礼物吧。议会怕你。”

九号皱起了眉:“他们……为什么要怕我?”

“因为……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万一你在基金会崛起了怎么办?你看待宇宙的方式和我们不同。宇宙看待你的方式亦然。”十号看向Salt。“帮我解释下。”

Salt吓了一跳,但作出了回应:“议会知道你不会攻击任何人,也没有扶植自己的班子。关键在于他们选你而非他人代替963-2的原因。”

“哦?”九号说。

“有那么多异常是靠感知存在的。还有蛇之手和GOC的那些自成的蓝型。我们那些非常深奥收容措施,很多是基于思考感知的。以及整个逆模因部……议会害怕失去您那独一无二的感知力,他们也害怕这份感知力的潜在力量”Salt犹豫了一下。“议会认为你会改变一切,或者被抹去,或者两者皆是。”

她们沉默了许久。“我会毁灭世界么?”九号问十号。

“我们都会毁灭世界,”十号说。“方式不同而已。”

“我们会拯救世界么?”

十号盯着她的空杯子:“谁知道呢。”

十号

十号命Salt在她睡觉看着点她。她中途醒了几次,念叨了几句怪话然后再次入睡。她不仅仅是喝醉了——她现在看着不对劲,甚至是错乱。Salt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处于这种状态 。

Salt盯着她的记忆清除药物,药片放在一个小杯子里,就在她的咖啡因片旁边。如果十号说出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东西,这些药就能派上用场了。监控可以证实她有没有做到这点。况且,她通过的那些忠诚测试也并非摆设。

“他们会先派她去处理瘟疫的事……然后,谁知道呢……”

“先是零点事件,然后是Adam,然后是九号,然后如果这么能行的话……”

“万一不够怎么办?只有荆棘的话……撑多久?要是我们找不到第二次机会的话……”

“黑皇后一定知道,她曾经关上过门径……她手下的小鸟们零星四散……在图书馆……要是我能看一眼目录的话……或许四号……”

“第一批裂隙已经出现了,蒲公英……”

最后,十号睡了很久。Salt在暗处看着她。像以往一样,她在脑海中把十号的外貌解构。那个鼻子、隐约的雀斑、卷发、修长的双手……

当初,他们把十号的外貌放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极度不爽。她和十号之间只有一些基本特征是相同的:非裔,美籍,女性,顺性别者。其他都不一样。她比十号略重略矮,皮肤底色也不一样,头发并没有十号那么卷,棕色瞳孔的颜色深浅度也和十号不一样。

镜子里的这张脸已经看了她快五年了。成为十号的孪生姐妹是她的任务。要是十号是因为Alpha-9的事被……移除了,她还会继续当替身,留着这张脸么?还是说像之前一样,把她改造成新任十号的样子,继续当新任十号的替身呢?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时光流逝。

十号在凌晨的时候又醒了。她像一颗出膛子弹一样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在四处搜寻。满头大汗。

“如果我死了,”她说。“如果我死了,告诉下一任十号去找花。他们必须查清该隐和亚伯都做了什么,还有动机。这一切一定都是有原因的,该隐知道这个原因。你一定要告诉下一任十号找该隐把花的事问清楚。”

她坐在床头,嘴在喘,眼在盯着地板。

Salt知道她不应该知道十号说了什么。惊惧之余,她把手伸向了记忆删除剂。

十号把药从Salt手中打落。

“不许忘!”十号抓住Salt的衣领。“记住它!答应我!”

“我保证。”Salt说。

十号盯着她,重重地喘着气。然后松开了手,躺了下来,再次入睡。

十一号

十一号对代理人的使用程度甚于其他议会成员——连十一号自己的全知人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十一号。也许这一切无关紧要。

两个人接待了她们,这两个人可能就是就是十一号的代理人。“邮差”礼貌地向她们发出问候。据传,此人曾经真的当过送信的。他的手下曾经调侃他随时可能“走火入魔” ,但也仅限于调侃而已。他负责监管D级人员库。每次大规模人员调入,每次对12号协议的运行,每次评估是应该进行记忆清除或是将其处决,都是在他的监督下运作的。

“骗子”则坐在邮差的桌角。今天,她的皮肤颜色惨白,毫无生机。她穿了一身黑色紧身套裙,衣服上有红色的细条纹,大V领。“骗子”掌控着基金会的虚情局。当然这也是没准的事。

“欢迎!”她脸上的浓妆让她那渗人的目光和凶猛的邪笑显得格外突出。“很抱歉,其他人来不了了。参议员向二位致以问候。”

“我很感激二位前来问询我的意见,”“邮差”说道。“就目前而言,我祝你们双方都好运。但是从当前情况看……除了十一号以外,你们已经见过相当多名议会成员了,我能说的他们都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补充些什么。”

“相当多名议会成员啊!”骗子摇了摇头。“Salt,你可真幸运!你肯定已将挖到了很多劲爆的料……还想再挖一个么?”

“从你这里挖么?”Salt微笑道。“有何不可?”

“实话我也是说过不少的,”骗子说道。“我觉得你不久就会知道许多惊爆的秘密,我想推进一下这个过程。这个秘密我先说一半。从他们给我起的称呼来看,没准你已经猜到了。”她俯下身身子,靠近Salt,开始低语。“我是撒旦。”

“Alto Clef已经认了那个了。”

“可是这秘密才刚说了一半啊!猜猜另一半是什么。”

Salt“你……也是Alto Clef?”

骗子笑了。“十号,这个不错,我喜欢!这里好孤独啊……你应该多带她来玩玩。”

“也许吧。”十号说道。

骗子好像突然正色 了起来“亲爱的,我确实是Alto Clef,同样,也是撒旦。如果你们把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相信你。哪怕是议会也是一样。也正因如此,七号觉得她可以采取那种手段对付我。真丢人。先是把我塞进一个肥胖男人的身体里,然后又让我因为女儿把心悬着。真残忍。”她指着她们两人说道:“我希望你们与此事无关,如果你们确实参与其中……那我也忍了,因为我对基金会是忠诚的。你们不是也一样么?”

“当然。”

“别误会,”骗子说。“撒旦不可能管理运作基金会。主掌控着我。虽说时间短暂,但我还是捡起了原来的身份。即控诉者。即敌对者。其他人意见不一。他们意见不一是他们的事,十一号则会放弃投票……所以这事就由我说了算。”她叹了一口气“我没法支持你的计划。支持不了。”

“了解。”十号说。

邮差把堆在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十号,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只是……”他花了很大力气压住怒火。“我能要回我的办公室么?”

十二号

他们在十二号的工作地点和Troy Lament会了面。当时大雨倾盆。

Lament并非全知人,但他所处的角色与之相近。他这种人参与的计划既是性命攸关的,又会轻易夺人性命,既重要又可消耗,这种特工在基金会员工里少之又少。

有时这些计划本身是人。Gears。Everett Mann。Lament也属于前者,只不过他不知道。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成功的案例:此时的他,对他之前的人生,真实的姓名,亦或是家室,一无所知。

“女士,根据我了解的信息,您没有获准了解O5-12的相关资料。”Lament对Salt说道。“所以请把有关其的相关言论全部当做假情报。您意下如何?”

“我能否请问一下,12号是把您作为自己的代理人派过来的么?”

“不。”Lament说。

Salt微笑道:“那能不能再问一个更私人一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