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溪涧附近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吊脚楼,而那些靠近岩体的砖瓦房和我老家没什么区别。
只有这间还保留着像碉堡一样牢实的石板,缝隙里已经长出参差不齐的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过。
这种房子优点是冬暖夏凉,墙壁很厚,隔冷又隔热,只要没有天灾,再过个百年兴许也不会倒。
缺点是窗户很小,日照时间有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塔娜捂着鼻子,满腹怨火说道,“该死的周涟!肯定是她提前把好的屋子都挑走了,故意留给我们最破、最远,最不方便的!”
金花大姐的神情不大好看。
我忙扯了扯塔娜的袖子,宽慰道,“说到底是我们来得晚了,没关系,远点也挺好的,清净!”
塔娜嘟了嘟嘴,没再说什么。
我拎着行李从院子里穿过,走到客厅旁。
余光瞥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奶奶背对着我们坐在矮凳前,吃着一碗豆花稀饭。
她的牙齿似乎都已经掉光了,嘴唇兜兜着,行动非常缓慢。
这位应该就是金花的姑婆,巴代雄奶奶。
我笑着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奶奶您好。”
巴代雄缓缓抬起头,沧桑的脸上布满一条条如沟壑般的皱纹,看起来像树皮一样粗糙。
凹陷的眼窝嵌着一双浑浊的眸子,在看到塔娜的瞬间,露出难以言喻的惊恐,手中的碗猝然打碎在地。
‘哗啦——’
塔娜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片,巴代雄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啊?”塔娜吓了一跳。
巴代雄神情十分激动,紧紧抓着她的手,任她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我看向金花大姐,她立刻上前用苗语跟老人家说了几句。
巴代雄却剧烈摇头,牢牢抓着塔娜不放,嘴里不停念叨着‘了滚巴’这个词。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