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大门的卧室门大开着,隐约可见,两个人相对而坐。
蒲江祺一眼就看见了印宿怀那身特有的锦袍以及他的长发,连忙指给宓溟,“他在里面。”
宓溟眯着眼睛看了过去,房间里的能见度太低,但不妨碍宓溟认出了和印宿怀像是古装剧里高手打架一般对着盘膝而坐的正是消失不见的吴笺。
宓溟低声嘱咐,“是吴笺,小心。”
蒲江祺应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宓溟抽冷子朗声喊道:“吴笺!”
房间里,吴笺的身型晃动了一瞬。
空气中的怨气大胜,实在是无法分辨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蒲江祺看见,宓溟喊吴笺的时候,他身体上覆盖着的怨气消散了些,似乎在减淡。
蒲江祺连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宓溟。
宓溟抬头看了看天,不明所以的蒲江祺也跟着看了一眼,小声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宓溟同样小声回答,并且在蒲江祺不注意的时候,捏着他手腕的手,渐渐变成了和他十指交握。
对于自己的小动作,宓溟心里暗喜,相较于眼前的困境,他更加在乎的是,蒲江祺对于他的态度。
蒲江祺让宓溟的回答,噎得直翻白眼,“那你在看什么?”
“看这里怨气这么重,你自己呆在这里可不可以。”
“什么意思?”
宓溟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房间,“我想进去看看。”
“一起。”
宓溟思考不过两秒,不等蒲江祺强制表示自己要一起,他便点了点头,顺势把蒲江祺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握紧了手,“你跟在我后面,一会儿我说跑,你就赶紧跑。”
“你……好。”蒲江祺本想问宓溟怎么办,但是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捉鬼的时候,道士让普通人跑,普通人非要慷慨激昂,以示同生共死,结果就真的一块玩完了。
蒲江祺自认为没有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既然宓溟说了,他还是听就好了。
没想到蒲江祺没按套路来,宓溟准备了一堆说服他的话以及表示对蒲江祺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激动都被憋了回去,半天才解释性的说了一句,“我也跑。”
“好。”
从大门到卧室,不算远的距离,蒲江祺走的是心惊胆战,提心吊胆。
这里的问题并不在于房间里浓重的怨气,其实那些怨气和妖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和外面围绕着他们的怨气不同,当他们进入房间之后,那些肉眼可见的怨念就在不断的远离他们,甚至有不小心因为他们走快了,无法避让的,还会自行爆体而亡。
瞧着样子,像是怕他们。
宓溟仗着自己天师符护身,确实是有些托大,见这样的情况也有点儿懵,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蒲江祺,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比自己清楚多少,心底的那一点儿疑惑也全都压了下去。
不论他们再怎么小心,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房门大开。
近了之后才发现,两人是对坐在床铺上的。
教职工宿舍的床是单人床,比高低床要稍微大一点儿,还带个床头柜。
印宿怀和吴笺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是闭着眼睛,面容平静,这么看起来还有一丝的诡异。
“他俩不会是过去了吧?”宓溟的话成功让蒲江祺停下了伸向印宿怀的手。
蒲江祺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印宿怀,他的衣服又换成了原本的锦袍,长发束成了高马尾,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应该不会吧?他本来就是鬼了。”
蒲江祺把怎么和印宿怀认识的经过讲了一边,避开了吴笺他们找他的事情。
宓溟皱眉,“鬼吗?”
按照天师符的传承,鬼死成魙①,魙死就是个屁。看他这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不是死了。
“现在怎么办?”蒲江祺看向宓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