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江祺愣了一下,跟着跑了进去。
方向固定且唯一。
但直到蒲江祺站在废弃器材室门口,还是有点儿恍惚,“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黄天霸在损毁的大门前,曲手指做了个敲门的动作,甚至还用嘴配了音,“铛铛铛,有人在吗?姜可人?你在吗?”
蒲江祺对于他幼稚行为给予了一个白眼攻击,然后抬腿就往里走,“你要找姜可人?”
“不是,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绑架案。”黄天霸收回手,站在路灯照耀之下,光辉在他的身上跳动闪耀。
这一次,蒲江祺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彻底的淹没,若是蒲江祺不开口,从外面看,压根看不出里面还有人。
蒲江祺问,“在这里查?谁被绑架了?”
黑暗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哪怕是最平常的物件,由黑暗笼罩之后,都会变成让人心惊胆寒的恐怖存在。
不知黄天霸的错觉还是事实,进入黑暗的蒲江祺,声音都变得低沉暗哑,犹如恶魔的低语,在引诱人犯罪。
黄天霸甩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外,迈步跟了进去。
手机电筒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器材室拥挤狭小的空间,蒲江祺就站在门口不到五步的地方,却似乎不进入黑暗就无法发现。
黄天霸抬了抬手,电筒光线照在了蒲江祺的脸上上,蒲江祺抬手挡了挡,有了光线,蒲江祺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活了过来一样,生气十足。
黄天霸这才不着痕迹的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案子性质很恶劣,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失踪了。家人都在不同时间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要求缴纳一定数额的赎金,并且威胁不交赎金,就撕票,之前我和王大个子就一直是在这几个孩子家和交赎金的地方来回,盯梢跟踪。但是一直没有收获,也没有孩子的下落。今天……”
黄天霸的声音哽了一下。
蒲江祺敏感的意识到黄天霸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纠结,黄天霸自己又开口了,“今天中午的时候,绑匪又打电话给其中一个孩子家长,说他们不守信用,没有按时交付赎金,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并报了个地址,我和王大个子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塞得满满的登山包,包往外渗着血……”
说到这里,黄天霸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头蹲到了地上。无声的在哭泣。
蒲江祺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揽住黄天霸的肩膀,感受到他轻微的抽泣。
这么多天的努力,全白费。
“那么小小的一个,就被放在了包里,那里面那么黑,他得多害怕啊……”
相比较于那个小小的生命,黄天霸忽然发现,他得知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蒲江祺拍着黄天霸的肩膀无声安慰着,对于顺风顺水的人来说,一片饼干掉在地上都是世界末日,对于每天都在摸爬滚打讨生活的人来说,只有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蒲江祺无法对黄天霸的悲痛感同身受,所以他说不出安慰的话。
若是一年前的蒲江祺大概会转身离开,此时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帮助。
发泄了心中的闷气,黄天霸把脑袋埋进了蒲江祺的肩膀,圆圆脸在蒲江祺肩颈的位置一顿蹭,蹭完不等蒲江祺说话,自己一拍地面,“你帮我,帮我招魂。我要找那个孩子出来,我要把那个家伙大卸八块!”
气氛很燃,场面很热血,场子火起来了。
蒲江祺携带一盆冷水,翩然而至,“我不会。”
黄天霸还沉浸在自己已经亲手抓到犯人的喜悦之中,冷不丁听这么一句,压根没往心里去,“你行你可以!”
“所以,你既然见过我师父,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黄天霸顿时蔫巴了下来,嘟嘟囔囔了一句,过于小声,蒲江祺压根没听见,还要再问,黄天霸一推蒲江祺,没有防备他来这一手,蒲江祺直接摔了个屁股墩,一脸懵逼地看着黄天霸,大大的眼睛会说话:你干嘛?
黄天霸傲娇的抬头,“不该问的别问。”
气势汹汹,奈何眼泪未干,一点儿也不霸气,反而像是刚刚被人欺负了。
蒲江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冬天衣服穿得多,蒲江祺暂时还没有发现黄天霸暗中使坏擦在他衣服上的眼泪,老老实实地继续,“我不会。”
“你行你可以的!”黄天霸继续打气,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事情不是加油就可以的。
“试试呗,我还没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