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眼角眉梢微挑,若有所思的望着沈东湛,仰视并不舒服,好似低人一等,又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他剖开,将黑暗呈现在光亮之下,让人无所遁形。
“沈指挥使这话,颇有深意,我一定会铭记在心。”顾西辞徐徐起身,尽量与他平视。
沈东湛的目光太犀利。
不,是这人生就犀利,五官刚毅而眉眼精致,不管往那儿一站,都不可能泯然于众,于是乎他干脆出类拔萃,坐上了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
既不能掩尽锋芒,倒不如锋芒毕露。
“光记在心里有什么用?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顾公子,那一切可就来不及了。”沈东湛腕上一抖,剑在手中转一圈,不偏不倚的落在顾西辞的肩头。
剑,为出鞘,不见血。
“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得到的命令是……取你顾西辞的项上人头。”沈东湛偏了一下头,冲他勾唇邪笑,“拿出你对苏千户的那份用心,来讨好太子或者其他人,效果会更好,更直接一些。”
顾西辞瞧着肩上的剑,眸色微沉,“素闻沈指挥使和苏千户不睦,如今看来,真假难辨!看到我和苏千户在一处,沈指挥使是担心多了个劲敌,还是多了个情敌?”
沈东湛放下剑,面无波澜的睨着他,“你可真把自个当回事!”
“不敢。”顾西辞低头一笑,“沈指挥使是觉得苏千户平素冷淡,然则却能应我之邀,怕是对我青眼相看,所以这心里便不大舒服了!看您这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想必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连你都请不动的苏千户,今儿却能出现在这里,与我品茗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