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跪在马车里毕恭毕敬的行礼,“太子殿下,奴才幼时入东厂,如今十数年过去了,不还是活得好好吗?栾督主是奴才的义父,若是他真的要杀了奴才,您觉得奴才能逃到哪儿去?义父要杀的人,一定会死!”
李璟僵在当场,俄而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离,瘫软在软座上,再无声响。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客栈的二楼位置,推开窗户就能瞧见菜市口的斩台。
虚掩的窗户缝隙里,有人幽幽轻叹,时不时的飘出淡雅茶香。
须臾,窗户合上。
不多时,斩台处的栾胜站起身来,悄然离去,转了两个弯之后,便进了客栈。
蕃子“噼里啪啦”的将客栈大堂里的人,全部驱散,回赶出客栈或各回各房间,继而快速把守住各个门口,上下楼梯口亦是站满了人。
栾胜缓步上楼梯,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于这寂静的天地间,格外的刺耳。
推开那道门,栾胜瞧了一眼屋内的人,不由的低哼了一声,“没想到,齐侯夫人不在华云洲享福,却跑到这煜城来看热闹?不过,倒也是稀客。”
“稀客?”沐飞花满面嘲讽,嗑着瓜子喝着茶,“栾胜,你别忘了这可不是殷都,又不是你的地盘,充什么大头当什么主,这是煜城又不是你老巢!何况,老娘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栾胜进了门,屋内伺候的人便都退了出去。
“还好你是个阉人,否则这孤男寡女的,我倒是有嘴说不清楚,没法跟我家那死鬼解释!”沐飞花啐一口瓜子皮,“还真别说,这煜城的瓜子儿就是比殷都的好嗑,嗑得老娘浑身舒坦,栾督主要不要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