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东湛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对于栾胜的了解委实不如沈氏夫妻了解得多。
栾胜阴狠狡诈,姜还是老的辣。
车夫被射杀,马车被拦住的瞬间,无弦便知道,怕是连沈东湛都大意了,以为离开了丽城这么远,便已安然无恙。
哪知道,栾胜弄了个替身回客栈,自个却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外。
无弦一刀劈断车套,跳上马背、勒住缰绳,狠狠一夹马肚,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他已经冲出了东厂的包围圈。
栾胜也不恼,由着他跑。
直到前方已无路,无弦才知道,栾胜为什么不着急?
他们给他拦了一条思路!
这陡峭的悬崖峭壁,只要纵身一跃,他这辈子就都交代在这儿了!
“怎么不跑了?”栾胜勾唇,就这么凉凉的瞧着他,“前面是不是很凉快?要不要下去看看?”
无弦立在断崖边,目色狠戾的瞧着这帮东厂蕃子,终是将视线落在了栾胜身上,当下握紧袖中短刃,恨不能与栾胜拼命。
“杂家就知道,事情太过巧合,你跑了,沈东湛便出现了。”栾胜立在那里,目光阴鸷,“其后沈东湛还特意现身,定然是想为你打掩护,真以为杂家老糊涂了,连这点把戏都没瞧出来?”
无弦冷哼,“阉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杂家有没有好下场,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该操心的,是你现如今能不能活下来!”栾胜幽幽开口,早已有人将一侧的石头擦拭干净,铺上了一层外衣。
栾胜拂袖而坐,一副看戏般的神色,就这么惬意的瞧着宛若困兽般的无弦,“你不是很能耐吗?今儿杂家就坐在这里,看看你能撑多久?”
“阉贼!”无弦眦目欲裂。
栾胜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瞧着,东厂的蕃子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前冲,不得不承认,无弦的功夫不弱,这一坚持,居然足足熬到了几近天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