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扯了扯唇角,转头瞧着沈丘。
沈丘挑了一下眉眼,压低了声音冲他开口,「丞相大人可想明白了?」
这还用得着想吗?
只要丞相不是聋子,不是瞎子,都能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文武大臣如同瘪犊子一般,一个屁都不敢再多放,显然是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镇住了群臣,也就是说,现在不管丞相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已经为时太晚。
既无力挽狂澜之机,又无温声附和可能。
此时此刻的丞相,算是将自己置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进也难,退也难,进退维谷。
「侯爷这话问了,不等于白问?本相不是傻子,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也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丞相幽幽的叹口气。
事到如今,除了低头没有第二条路。
「不是非要逼着丞相低头,而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沈丘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花无百日红,人无日日好,终也有用得着别人的时候,相爷觉得呢?」
丞相漠然不做声,但显然是已经听了进去。
能坐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不是单纯靠着倔脾气,而是识时务,懂时局,能屈能伸,所以没点本事,还真是不成!
「时局已定,来日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沈丘亲自为丞相斟满酒杯,「本侯已经老了,斗不动这权势之争,拿不动手里的剑咯!只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带着妻儿老小回华云洲去,此后解甲归田,只等着含饴弄孙之乐。」
丞相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触动了,颇有些狐疑的望着他,「侯爷要解甲归田?」
「难不成还要死赖在这个位置上,耽误了年轻人?」沈丘笑了笑,「人啊,要服老,本侯不求其他,如今只求一个寿终正寝,莫要……」
没个善终!
「侯爷睿智,本相玩玩不如。」丞相难得笑了一下。